他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和泛红的眼尾，忽然觉得这些年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哪怕明知她此刻的温柔里可能没有几分真心，他也甘之如饴。
夜风拂过窗棂，吹得烛火轻轻摇曳。
易文君在情动时仰起头，露出纤细的脖颈。萧若瑾终于忍不住扣住她的腰翻身调换位置，却在看到她眼神的瞬间僵住——
那里面没有抗拒，只有几分了然的笑意。
“继续啊。”她甚至挑衅般地抬了抬下巴。
萧若瑾深吸一口气，俯身时在她耳边哑声道：“如你所愿。”
锦被翻起红浪，先前被扔在一旁的寝衣早已皱得不成样子。易文君咬唇忍住声音的模样让萧若瑾心头发烫，他低头吻住她，将那些细碎的呜咽都吞入腹中。
当一切平息时，殿外更漏已过三更。
萧若瑾轻轻抚着怀中人汗湿的鬓发，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不敢问这次亲近意味着什么，也不敢奢望会有下一次，只能将这一刻的感受牢牢刻进心底。
易文君背对着他，能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她闭着眼睛，心想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体面——既然逃不开这层关系，偶尔给彼此些慰藉也未尝不可。
何况……她不得不承认，方才的欢愉确实冲淡了些许心底的郁结。
萧若瑾的手臂从身后环上来，小心翼翼得像在对待一场易醒的梦。易文君没有推开，只是轻轻说了句：“睡吧。”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躲进了云层。
次日，萧若瑾醒来时，天光已微微透亮。
他下意识伸手去揽身侧的人，却只摸到一片微凉的锦被。睁开眼，发现易文君已经起身，正坐在妆台前梳发。
她只披了件单薄的纱衣，乌黑的长发垂落腰间，衬得肌肤如雪。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轮廓。
萧若瑾撑起身，嗓音还带着几分低哑：“怎么起这么早？”
易文君指尖一顿，从铜镜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习惯了。”
她语气疏离，可萧若瑾却莫名觉得她今日眉眼间少了些冷意，甚至……隐约透着一丝餍足的慵懒。
他低笑一声，翻身下床，赤足走到她身后，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玉梳。易文君微微蹙眉，似要拒绝，却终究没说什么，任由他替自己梳理长发。
萧若瑾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的后颈，惹得她脊背微微绷紧。他垂眸看着她耳后那一小块未消的红痕，喉结滚动了下，低声道：“昨晚……”
“你该上朝了。”易文君打断他，语气平静，可耳尖却悄悄泛了红。
萧若瑾眼底笑意更深，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好，晚上等我。”
易文君没应声，只是别过脸去，可萧若瑾却看得分明——她唇角极轻地翘了一下。
平清殿内，朝会上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今日的皇上……不对劲。
前些日子，皇上脸色阴沉得像块寒铁，就像一点即燃的炮仗，朝臣们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触了逆鳞，惹得他大发雷霆。
可今日，大殿之上的皇帝明显眉宇舒展，唇角甚至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连语气都比往日温和三分。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地禀报邹城水患的赈灾事宜，本以为会像前几日一样被厉声质问，谁知萧若瑾只是点了点头，道：“爱卿辛苦了，此事就按你说的办。”
尚书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兵部侍郎上前奏报边境军情，刚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惊恐地发现，皇帝竟然在走神！萧若瑾指尖轻轻敲着龙椅扶手，目光落在殿外某处，眼底隐约带着笑意，显然心思早已飘远。
众臣：“……”
再联想昨日皇后回宫……
懂了。
下朝后，几位大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看来陛下昨夜……咳，龙心甚悦啊。”
“难怪今日邹城闹水灾，陛下都没发火。”
“啧，还得是皇后娘娘……”
话未说完，众臣皆懂那未言之意，心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念头——
果然，阴阳调和，乃天地至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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