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树屋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榻上。
花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李相夷的腰间。她微微抬头,看见他安静的睡颜——长睫如蝶翼般垂落,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淡色的唇微微抿着,呼吸均匀。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眼。从英挺的鼻梁到柔软的唇瓣,每一寸轮廓都熟悉又陌生。
“阿楹。”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吓得她指尖一颤。李相夷缓缓睁开眼,眸中映着她的倒影,盛满欣喜:“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花楹收回手,沉默片刻:“我不讨厌你。”
——喜欢谈不上。
至少在那荒唐的一夜之前,她真心将他视作兄长。那些没有记忆的日子里,与他相依为命、一路逃亡积累的感情,比亲情更浓,却又与情爱无关。
李相夷眼中的光黯了黯,却很快又扬起笑:“没关系。”他撑起身,长发垂落,有几缕扫过她的脸颊,“我可以等。”
阳光渐渐强烈,树屋外传来鸟雀的啼鸣。花楹坐起身,紫纱寝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上未消的红痕——他昨夜趁她睡下时得寸进尺留下的。
“李相夷。”她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想离开呢?”
空气骤然凝固。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眼底翻涌起她意料之中的偏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被角,骨节发白:“你……还是要走?”
花楹看着他瞬间紧绷的模样,忽然叹了口气。她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骗你的。”
紧绷的身躯陡然放松,李相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他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别这样吓我……”
花楹任由他抱着,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
或许,她早该承认——
从他在东海边捡到她开始,命运的红线,早已将他们紧紧缠绕。
江湖沸腾了——
销声匿迹两年的李相思,一袭素白蓝纱衣,手持长剑重现武林。
她青丝高绾,银花点缀,几缕垂落的发丝随风轻扬。额间花钿清贵,眉眼如裁,美眸藏星,腰间金链随步伐轻晃,每一步都似踏在江湖人的心尖上。
“素衣犹胜雪中莲,剑裁天光裂云烟。”茶楼里,说书人拍案惊叹,“昔年相夷今何在?长虹贯月惊鸿天!”
——原来李相夷当年疯了一般寻找的,不是逃家的妹妹,而是出走的爱人。
各大门派纷纷递上拜帖,却都被四顾门婉拒。只因李相思重现江湖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剑,一家家挑上门去。
“请赐教。”
她站在峨眉金顶,剑尖轻点地面。山风卷起她的广袖,素白蓝纱如云如雾。三招之后,峨眉掌门手中拂尘断成两截。
“承让。”
收剑时,她眉眼清冷如霜,仿佛只是随手折了枝花,而非击败一派之主。
围观江湖侠士哗然!
“这哪是比试?分明是碾压!”
“李相夷当年也没这么嚣张吧?”
“这有什么的?李相夷不也败在她的剑下!”
“听说上个月在江南,惊鸿客李相思三招败了天山剑派掌门!”
“十多天前又传她在漠北,单枪匹马挑了金刀盟总坛!”
“李门主呢?不管管?”
被问到的四顾门弟子一脸高深莫测:“我们门主说了,夫人开心就好。”
夜色渐深,四顾门主殿的灯火却未熄。
李相思趴在案几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新得的宝剑。李相夷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今日又去挑战谁了?”
“江南七子。”她懒洋洋道,“没意思,还不如和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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