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画面快速切换，给出了答案——
【李相夷轻抚画像中人的脸庞，眼神痴迷而危险：“相思，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观影厅内一片死寂。这哪里是看妹妹的眼神？分明是猎人凝视猎物的目光。
花楹不自觉地绷直了背脊，狐疑望向李莲花——李莲花余光瞥向她，正好四目相对。见花楹避开自己的视线，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画面切换，四顾门山门前马蹄声急。一袭青衣的花楹翻身下马，发间珠饰叮当作响。
“哥！”她朝闻讯赶来的李相夷挥手，笑容明媚如初春阳光。
李相夷站在原地，面上不显，指尖却已掐入掌心。待花楹走近，他才轻声道：“舍得回来了？”
“想你了嘛。”花楹随口应着，从行囊中取出一个锦盒，“给你带的礼物。”
李相夷接过锦盒，眼神柔和下来。他抬手想揉花楹的发顶，却在半空停住，转为替她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瘦了。”】
观影厅内，方多病挠头：“这不挺正常的吗？”
“正常？”笛飞声嗤笑，“你看他另一只手。”
众人这才注意到，画面中的李相夷背在身后的左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
花楹轻轻抿了抿唇，目光凝在屏幕上那个神色平静的李相夷身上。作为一位轮回者，她自认见多识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副淡然表象下暗藏的汹涌波澜。
【深夜，花楹被噩梦惊醒，睁眼却见床边坐着个人影。
“哥？”她警觉地摸向枕下短剑。
“做噩梦了？”李相夷声音温柔，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喝点安神的。”
花楹接过茶盏，没有立即饮用：“你怎么在这？”
“路过，听见你喊我的名字。”李相夷笑了笑，“梦见什么了？”
花楹垂眸：“梦见你……站在悬崖边，我很害怕。”
李相夷眸光一暗，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梦都是相反的。”旋即意识到失态，又松开手，恢复那副温润模样，“抱歉，我最近……睡得不好。”】
“这叫睡得不好？”方多病倒吸一口冷气，“半夜蹲人床头？”
花楹神色复杂：“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方多病不解。
“害怕失去。”李莲花轻声道，目光却落在花楹侧脸，“当一个人失去太多，就会对仅剩的……格外执着。”
花楹转头与他对视，两人目光交汇，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各自沉默。
幕布上的画面继续着——
【花楹终究喝了那杯茶，沉沉睡去。李相夷坐在床边，指尖虚描她的轮廓，低声呢喃：“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了……”】
这声低语如惊雷炸响在观影厅内。那语气中的执念与占有欲，已远超兄妹情谊。
“他这是……”方多病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形容。
“疯了。”笛飞声言简意赅，“若那位相思姑娘愿意接受，自然很好。若是不愿，怕是悲剧一场。”
李莲花苦笑，第一次觉得观影厅内的几个人很多余。
从发现单孤刀背叛的那一刻起，从跪在师父坟前的那一天起，李莲花就知道那个光明磊落的李相夷已经碎了一地。
不论是屏幕上，还是如今的李莲花……活着的，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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