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纱帐内交叠的身影。王蝉从背后环抱住顾琉璃，下巴抵在她肩头，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
“阿璃……”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若是你徒弟要杀我，你帮谁？”
顾琉璃正闭目调息，闻言睁开眼，侧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堂堂元婴修士，”她淡淡道，“竟然还会怕筑基期的韩立？”
王蝉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我当然不怕！”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可是我结婴时幻境里看到了……韩立元婴期后追杀我，而我只是结丹期，被他杀了。”
顾琉璃沉默片刻，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幻境而已，你想太多了。”她指尖月华流转，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韩立不会杀你。”
“假设他要杀我呢？”王蝉不依不饶，红瞳紧盯着她的眼睛，“我和他，你选一个。”
顾琉璃叹了口气，转身面对他。月光透过窗棂，映得她眸中似有星河流转。
“我选你。”
她没有丝毫犹豫。
王蝉瞳孔微缩，心跳陡然加快。他本以为会听到一番大道理，或是被她斥责幼稚，却没想到……
“真、真的？”他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攥住她的衣袖。
顾琉璃看着他这副模样，既觉好笑又有些心疼。她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王蝉，若是你心境不够阔达，境界很难提升。”
“我不管！”王蝉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脸颊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阿璃，不要轻易放弃我好吗？万一我们这辈子的相遇，是上辈子磕破头求来的呢！”
“好。”顾琉璃鬼使神差地回答后一阵恍惚，感觉是身体里还有个灵魂替她做出回答。
而王蝉此刻心里美得很，像得了糖的孩子，之前因韩立离开而郁结的闷气一扫而空。无论顾琉璃说什么，他都点头应着，哪还有半点鬼灵门少主的样子？
没时间深思那些许异样，顾琉璃任由他抱着，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始终没有舍弃王蝉。旁人或许以为是为了儿子，但她清楚并非如此——若只是为了王熙，她大可以只给资源，何必与王蝉如夫妻般相处？
正出神间，脸颊突然传来温软的触感。
王蝉轻轻吻了她一下，见她没有抗拒，胆子更大了些，顺着脸颊一路吻至唇角。
“阿璃……”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试探，“别丢下我。”
顾琉璃眸光微动，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推开他。
纱帐轻摇，烛火渐熄。
顾琉璃在沉睡中，意识沉入识海深处。
恍惚间，她看到一片浩瀚星域，星河璀璨，仙气缭绕。而她——不，准确地说，是她的本尊，生机道祖·花楹，正立于虚空之中，俯瞰万界。
“你来了。”
花楹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清冷而遥远。
顾琉璃还未回应，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幽魂沼泽的洞穴内，鬼灵门少主王蝉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得几乎消散。
掩月宗大师姐花楹，一袭白衣如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暗灵根……”她指尖凝聚月华，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倒是难得。”
她本可以杀了他，吸干他的本源……可是她没有，而是做出和顾琉璃一样的选择。
意料之中的他们日渐熟悉，逐渐默契。
后来，因为合欢宗云露老祖，让花楹中了情毒。
那一夜，月华如水。
王蝉红着眼，而花楹闭了闭眼主动吻了上去。
后来，花楹怀孕了，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与顾琉璃不一样，她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花楹神色满是抗拒，没有一丝犹豫。
顾琉璃分明能看出她在自欺欺人，那双微颤的眼眸中，理智与情感正进行着无声而激烈的交锋，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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