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虚神界天空战场与石毅的宿命之战,只剩三日。
晚风拂过,吹起花楹银白的发丝和石昊额前的黑发。湖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天边绚烂的霞光,也映照着少年紧张而期盼的眼眸。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花楹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打过闹过、彼此同生共死着走过无数腥风血雨的少年,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滚烫的爱意和忐忑,清澈的眼眸中渐渐漾开温柔而坚定的光。
她没有丝毫犹豫,只是微微用力,回握住他汗湿的手,扬起一抹浅笑回答:“我愿意。”
其实,在石昊闭关冲击铭纹境后期时,花楹同样没有懈怠,参悟出一种能通过生命本源交融、极大加速修为提升的功法。她希望能借此,助他在天空战场的决战里,再添一分胜算。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紧紧依偎在一起,湖面金光荡漾,如同碎开的星辰,见证着这份于大战前夕许下的、最浪漫真挚的誓言。
翌日,整个石村张灯结彩,虽无外界皇侯大婚的奢华排场,却洋溢着最质朴、最热烈的喜庆。家家户户门口挂上红布条,孩子们穿着崭新的小袄,兴奋地跑来跑去。
婚礼的地点就设在村中央,那株神圣柳树的庇护之下。柳枝轻拂,洒落点点绿霞,仿佛也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老村长石云峰身着庄重的兽皮长袍,站在最前方,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花楹的父亲花勇,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新衣,古铜色的脸庞上,激动、不舍、祝福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双常年握弓猎兽的大手都有些无处安放。
而石林虎、石飞蛟等村中长辈,以及大壮、二猛、皮猴、清风等所有石村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吉时已到。
石昊率先走出,他今日也换上一身红色喜服,却更衬得他身姿挺拔,英气勃勃。少年脸上惯有的嬉笑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与郑重,眼神明亮如星,紧紧望向村口的方向。
霞光最盛处,是村头那株神圣柳树下的空地。当花楹被虎妞、大丫等姐妹簇拥着走出来时,所有喧闹声仿佛瞬间静止了。
红绸漫天,霞光辉映下,她美得惊心动魄。
头上戴着的凤冠是以赤金精心打造,层层叠叠的金叶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向上翻卷,镶嵌其间的各色珠宝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垂落的金色流苏缀满细碎的宝石,随着她极轻微的呼吸轻轻颤动,光影流转间,仿佛有金色的碎屑在翩翩起舞。
一袭嫁衣,如同将天边最绚烂的晚霞裁剪下来,化作流动的赤色云锦。正红的底色上,用金线极致精细地绣着鸾凤和鸣、缠枝牡丹的图案,针脚细密到连花瓣的舒展、叶片的脉络都清晰可见,在天光下泛着一种既华贵无比又温润内敛的光泽。广袖舒展,如同蝶翼,随着她的行走带起猎猎风声,袖口滚着一圈浓密的金线压边,愈发衬得那红衣炽烈如焰。
腰间束着一条织金镶玉的鸾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鸾带下端垂落着精致的同心结流苏,随着她每一步的移动轻轻晃荡,那一下下,仿佛不是踩在地上,而是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漾开一圈圈喜庆而动人的涟漪。
她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便将天地间所有的喜庆、温柔与光华都拢在身上,让这朴素的石村,变成最辉煌的殿堂。
平日里跳脱不羁的石昊,此刻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冒汗。当他看到花楹向他缓缓走来时,眼中再无其他,只剩下那抹惊艳绝伦的红色身影。
老村长石云峰身着最庄重的服饰,满面红光,站在柳神前,充当代为主婚人。花勇站在最前面,看着女儿,这个憨厚的猎户汉子眼眶微红,嘴角却咧得大大的,有骄傲,更有不舍。
“一拜天地!”老村长声音洪亮,带着喜悦的颤抖。
石昊和花楹转身,对着苍茫天地,对着滋养他们的山川大荒,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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