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245

石昊沉默了一下，手臂收紧了些，低声道：“我们不是鸡鸭。”

花楹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只是打个比喻。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种大劫会周期性发生，太古、上古皆有先例，像一种无法摆脱的轮回。”

石昊侧过身，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种坚定的温柔：“别想那么多，我会保护你的。”

花楹在他怀里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开口打击他那点男子汉的自尊心。真到了那种连上古神圣都如草芥般倒下的劫难时刻，谁保护谁，还真不一定呢。不过，这种被他珍视、被他承诺保护的感觉，并不坏。

夜色深沉，石村静谧安详，唯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花楹和石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头压着的那块关于“大劫”的巨石，让他们毫无睡意。

最终，两人默契地起身，披上外衣，悄然走向村头。

焦黑的柳树在月光下显得愈发神秘，八十一根嫩绿的枝条垂落，散发着朦胧的绿霞，神圣而祥和。

“柳神，”石昊在树下站定，眉头紧锁，“我们在外面遇到了一些……大问题，想向您请教。”他整理着思绪，将所知的信息以及可怕猜测一一道出。花楹安静地站在他身旁，偶尔补充一两句关键细节，语气同样凝重。

柔和的绿霞如同光雨般洒落，抚慰着两人焦灼的心神。柳神的声音平和而深邃，直接在他们的心间响起：“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柳神，您……知道真相吗？”石昊忍不住追问，眼中充满了对答案的渴望。

“达到那种高度，自然会明晓。你们现在若是追根究底，只会自寻烦恼，甚至引来不必要的目光。”柳神的告诫意味深长。

花楹听着柳神的话，还是觉得如身处迷雾之中，她甚至开始怀念起系统。若有系统在，她便能拥有上帝视角，就能看清这迷雾背后的真相。可惜……

不过，她从柳神的话语中听出更深层的含义：若是他们过早知道秘密，一旦泄露，必将招致杀身之祸。而柳神若为他们强行出头，自身也会被卷入这场可怕的大劫漩涡。

“柳神，您会离开吗？”花楹抬起头，望着那株通灵的柳树。

“我不走。”柳神的回答异常平静，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石昊心头剧震，他回来的一大目的，就是想确认柳神的去留。

短暂的沉默后，柳神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只传入石昊一人的耳中：“因为我本就是为了降临这一域而来。”

石昊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度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花楹没有听到这最后的传音，但她清晰地看到了石昊脸上那难以掩饰的震惊。她心中了然，柳神必定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两人心怀各异，默默回到家中。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月光与凉意。

石昊突然转身，双手握住花楹的肩膀，眼神认真地看着她：“阿楹，如果……如果有机会，你要不要离开？”

花楹微微蹙眉，反问道：“柳神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你……会离开吗？”她并不太担心石村的普通村民，有柳神守护，而且大劫似乎主要针对强大的修士，比如她和石昊这样的。

石昊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走。我还没找到父母和爷爷，不会离开。但是……如果你要走的话，可以跟着火灵儿他们，通过那个太古传送阵离开。那里或许是一条生路。”

花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走，那我也不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石昊的心被巨大的感动和暖流淹没。他一把将花楹紧紧搂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当然不舍得她离开，可是前方的危险如同深渊，他更不愿她陪自己涉险。

“留下来……会很危险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花楹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抬起头，清澈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你怎么能确定，离开就没有危险呢？”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坚定，“况且，既然成了亲，就没有抛下你自己逃命的道理。”

这违背她的原则。更何况，对于死亡，她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底气——大不了重开一世。当然，这些话她不会告诉石昊。

石昊并不知道她这些深藏的心思，他只知道，无论面对何种绝境，她从未抛弃过他，一次次与他同生共死。这份情意，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来得沉重和珍贵。

他不再言语，所有的感动、不舍、决绝都化作了行动。他低下头，寻到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缠绵，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珍惜和孤注一掷的炽热，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烙印在一起。

夜色深沉，小屋内的温度却悄然升高。十指紧紧相扣，呼吸交织，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唯有彼此的存在，是这迷茫乱世中唯一的确定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