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眸光渐渐暗淡,强提着的那口精气神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到了熄灭的时刻。
“不——!”
“昊儿!不要离开啊!”
人们悲声大叫,扑到床前!
“不行!你说的,要回到石村,要好好看一看,不能这么离开!”大壮抓着他冰凉的手,虎目含泪,大声吼道。
“小昊,我们不准你离开!”皮猴焦急地喊着。
“要活着……不要死啊……”二猛嘴笨,只能反复说着这一句,眼泪直流。
月婵站在人群外围,心情复杂难言,一片茫然。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她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不知自己的未来又将如何。
看着窗外最后一抹落日余晖,看着熟悉的村子,看着眼前一张张悲痛的面孔,石昊用尽最后力气,伸出手,努力想握住花楹的手,想喊出什么,却已力竭。
他双目失神,眼前陷入永恒的黑暗。
夕阳彻底沉下地平线,石昊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带着几许不甘和无限眷恋,停止了呼吸。
“孩子!”
众人悲声大恸,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
哭声、喊声、低低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石村。这一夜,石村被浓郁的悲伤笼罩,无人入眠。
待众人情绪稍稳,花楹从空间里取出一口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寒气和生命波动的水晶棺——避天棺。打开棺盖,她小心翼翼地将石昊抱起来,轻轻放了进去。
大部分村人看着这口漂亮得不像话的棺材,一时说不出话。大丫喃喃道:“这棺材……可真漂亮。”
虎妞红着眼睛点头:“小不点肯定喜欢。”
皮猴不可置信地问:“花妞……你真要把他放屋里?”
秦怡宁看着棺中仿佛沉睡的儿子,靠在石子陵胸口,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花楹抚摸着冰凉的棺壁,解释道:“这是避天棺。把他放在里面,可以温养他残存的魂魄,凝聚溃散的肉身,使其逐渐恢复生机。”
哭着的一位婶子猛地止住哭声,难以置信地问:“这……这棺材还有这作用?那……那小昊是不是能活过来?”
花楹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我一直都说,他不会死。是你们不信。”
众人神色复杂,面面相觑。其实他们现在也不信,但心底终究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万一呢?万一花妞说的是真的呢?万一真的有奇迹呢……
盖好棺盖。因为整个棺材是由特殊水晶制成,透明如无物,即使盖上,也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石昊安详的“睡颜”。
花楹单手轻松地将棺材抬起,平稳地搬进了屋内大厅。众人又是一惊。虎婶结结巴巴地问:“花、花妞……你是认真的?真……真不埋了?”
花楹“嗯”了一声,语气不容置疑:“不埋。”
一时间,大家忘记了悲伤,转而开始担心花楹是不是因为打击太大,得了癔症,不愿接受现实。
特别是花勇,这几日本就憔悴,此刻更是忧心忡忡。几位婶子围过来,小心翼翼地劝她要看开些,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保重身体。
秦怡宁期期艾艾,也想上前关心几句,毕竟花楹肚子里是她长子唯一的血脉,可她知道花楹不喜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欲言又止地看着。
花楹被众人围得有些疲惫,揉了揉额角,轻声道:“我累了。”
众人见状,虽仍满心担忧,却也识趣地陆续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她一个人。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花楹,和棺中仿佛沉睡的石昊。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透过窗棂,落在晶莹的棺椁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