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一切顺利。
魏无羡随手解决了几只蹦跶的小精怪,收获了孩子们一片“阿爹好厉害”的星星眼,正得意洋洋地传授他那套“打不过就跑,不丢人”的魏氏理论时,山林间阴风骤起,一股远超预期的凶戾气息猛地锁定了他们!
一只形如巨蜥、鳞甲乌黑发亮的妖邪从沼泽中咆哮而出,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这群鲜活的“小点心”。
魏无羡脸色微变,暗道不好,估算失误了!这玩意儿绝非寻常精怪,其凶悍程度,他独自应对尚需费一番功夫,如今带着几个孩子,简直是拖家带口来送菜!
“躲到我身后!”他厉声喝道,随手拔出备用的佩剑,将孩子们牢牢护住。
那妖邪速度快得惊人,一个猛扑,腥风扑面,魏无羡格挡得手臂发麻,险象环生。
眼看那布满粘液的利爪就要扫过躲闪不及的小花妩——
千钧一发之际,小花妩胸前佩戴的一枚看似普通的玉扣,骤然迸发出一道清冽如月华的光芒!
那光芒凝练如实质,带着斩断一切的锋锐之意,如同惊鸿掠影,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穿透妖邪的头颅。
那不可一世的妖邪,动作瞬间僵住,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机,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眨眼之间,那妖邪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未能发出,便被彻底秒杀。
刚刚还紧张万分的孩子们都惊呆了,张着小嘴,看看地上死透了的妖邪,又看看妹妹胸前光芒渐渐隐去的玉扣。
魏无羡自己也愣了一瞬,随即,他脸上那点后怕迅速被一种混合着骄傲、得意和了然的神情取代。
他收起剑,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然后走到小花妩面前,弯腰捡起那枚已经恢复普通的玉扣,在孩子们崇拜(或许还有点懵懂)的目光中,得意地摸了摸鼻子,煞有介事地开始吹嘘:
“看见没?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们爹爹我!” 他晃了晃那玉扣,眉飞色舞,“你们娘亲这厉害无比的剑意,为什么偏偏留给你们?那分明是知道爹爹我带娃辛苦,怕我分心保护你们会受伤!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她心里,最爱、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
小家伙们似懂非懂,但看着阿爹那笃定又开心的模样,也跟着欢呼起来,纷纷抱住他的腿:“阿爹最厉害!娘亲最爱阿爹!”
魏无羡哈哈大笑,一手抱起一个,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甜。他当然知道这剑意首要目的是保护孩子,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借题发挥,向孩子们(更是向自己)宣告他在花楹心中那“独一无二”的地位。
夕阳的余晖透过林间缝隙洒下,将父子(女)几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刚刚经历的小小惊险早已被抛到脑后,只剩下魏无羡爽朗的笑声和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童言稚语,回荡在回家的路上。
夜色渐深,孩子们都已安然入睡,院落里只余下夏虫的低鸣和廊下轻柔的灯火。
花楹处理完最后一份传讯玉简,指间轻轻揉着眉心。今日魏无羡带着孩子们遇险的事,她已知晓详情。虽是有惊无险,那道护身剑意也应对得恰到好处,但她心底仍泛起一丝后怕与考量。
她起身走到内室,见魏无羡正倚在窗边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月色,神情不似平日那般跳脱,倒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脸上立刻扬起惯有的笑容,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孩子们都睡沉了?”花楹靠在他肩头,轻声问。
“嗯,玩累了,沾枕头就着。”魏无羡揽着她,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发丝,顿了顿,语气带着点难得的认真,“阿楹,今天的事……是我托大了,差点……”
花楹抬手,指尖轻轻抵住他的唇,阻止了他后续的自责。“不怪你,世事难料。”
她抬眼看他,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不过,我倒觉得,如今孩子也大了,是时候该好好提升一下你的修为了。”
魏无羡闻言,非但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夫人说得对!我是得加紧修炼,不能再这么……嗯,闲散了。”
他凑近些,额头几乎抵着她的,语气带上了一点撒娇般的委屈,“免得我太弱,以后夫人嫌弃我,不要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