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疼疼疼……阿楹,轻点,轻点!”纪伯宰立刻龇牙咧嘴,配合地歪着头,连连求饶,方才那凄苦悲情的形象瞬间崩塌,只剩下惧内的狼狈,“没有!绝对没有!我哪敢啊!我这不是在招待含风君吗?含风君,您快帮我说句话啊!”
沐齐柏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有些尴尬地站起身。他再次打量了一眼那位“阿楹”姑娘,她此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活脱脱一个善妒泼辣的小女子,方才那点莫名的熟悉感早已荡然无存。
他知道今晚是聊不下去了,只得顺势起身告辞:“既然纪仙君另有‘要事’,那沐某便不打扰了。”
纪伯宰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忙道:“含风君慢走,改日我们再……”
“还敢有改日?!”花楹手上力道又加重一分。
“哎哟!不敢了不敢了!”纪伯宰的呼痛声再次响起。
沐齐柏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纪府。走在夜色中,他只觉得好笑,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看来纪伯宰这小子,是真被这女子拿捏住了。
只是……他脑海里又不期然地闪过另一道紫色的、神秘高贵的身影。那位蜃楼楼主,似乎许久未见了。也许,该约她出来喝杯茶,试探一下……关于纪伯宰,关于黄粱梦,她那里,会不会有更确切的消息?
趁着花楹外出处理蜃楼事务的间隙,纪伯宰站在无归海的书房里,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不休悄无声息地出现,将一个用特殊玉盒封存的物件呈上。
“仙君,见夜草取来了。”
纪伯宰接过那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灵草,指尖微微收紧。他没有丝毫耽搁,转身便亲自赴往沉渊那熟悉的、弥漫着腐朽与血腥气息的场所。
沉渊,私判堂内。
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散着陈旧卷宗和药草混合的古怪气味。前任司判堂主事后照,这位曾经在沉渊也算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却因爱女的怪病憔悴不堪。他看着纪伯宰双手奉上的见夜草,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女儿。
“纪仙君……多谢!”后照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交易而已。”纪伯宰语气平静。
后照没有丝毫犹豫,为了救女儿弱水,他甘愿将毕生记忆,包括那些隐秘的、见不得光的部分,尽数交给了纪伯宰。
而纪伯宰亦守诺,当即示意不休,亲自将见夜草送至弱水养病之处。
待不休复命时,带回了另一个消息:“仙君,明面上的信息查清了。那花月夜的小仙侍,登记在册的身份是寒暑之水采药仙侍的幼女,父母皆亡于血珠花毒,此后她便孤身流落神都谋生,辗转才到了花月夜。”
不休顿了顿,压低声音,“但深挖下去发现,这身份……大有水分,像是被人精心伪造过的,经不起推敲。”
纪伯宰听着,微微皱眉。父母双亡,孤女流落……这身世听起来凄惨,却处处透着人为的痕迹。
他想起花楹那日在花月夜后,看似随意点破的那句——“看看尧光山失了势的太子,是如何隐姓埋名,混入这烟花之地……”
一个大胆的猜测如同电光般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心头一震。
与此同时,某个隐蔽的院落里。
明意正屏息凝神地看着眼前一只通体漆黑、形似甲虫却生着诡异复眼的小虫。这是她费尽心力才寻来的“蜮虫”,据说对“黄粱梦”的气息有着天然的追踪能力。
“二十七,如何?”她低声问道。

Mo琳琅感谢 慕喊寒 哎 的会员,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