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境不在六境之中,可是若论超然,六境之中当属天枢。
它不似其他境域以强横武力或煊赫权柄立世,而是如同沉默的基石,默默承载着关乎虚合六境命脉的古法传承与规则制定。
天枢境的藏经阁,据说收录着自上古以来最完备的灵脉典籍与功法要义;天枢境颁布的律令,即便是最骄横的境主,在明面上也不敢轻易违背。这里是六境公认的最高学府,是智者云集之地,是法则的源头。
而司楹,是天枢境境主的独女,是这片学术圣地里,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她天生先天满灵脉,是传说中注定要登临绝顶的资质。在其他境域的继承人还需为如何引气入体而苦恼时,她的名字早已响彻六境,成为“天之骄女”最确切的注解。
她喜着素白修身常服,墨发永远利落高束,身形翩然若惊鸿,眉宇间却凝着冰雪般的专注与疏离。
她行走在天枢境云雾缭绕的殿阁与演武场之间,像一轮清冷又不容逼视的明月,是所有年轻修士仰望,却又自知难以企及的存在。
司徒岭在很多年后,依旧会清晰地记起天枢境的石板路。那路是用一种掺了星屑的墨石铺就,行走其间,恍如踏在深夜的星空上。
与他的故土逐水灵渊截然不同,灵渊多的是水汽氤氲的玉石廊桥,华丽却湿滑,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如同他那位“皇子”的身份,虚浮而易碎。
他是被送来“进修”的。逐水灵渊的皇子,若无意外,成年后总要在天枢境挂个名,镀一层“通晓古法”的金身回去——这于他那几位天赋卓绝的兄长是锦上添花,于他,却近乎公开处刑。
一个没有灵脉的皇子,在这六境最高学府,法则与知识的中心,像个误入诸神议会的凡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欺凌来得直接又粗鲁。
在一处僻静的回廊转角,他那两位“兄长”的随从,轻易将他堵住。推搡,嘲弄,字句如淬毒的针,扎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上。
“逐水灵渊是没人了么?送个废物来天枢境?”
“听说他还和境主家的那位有婚约?真是癞蛤蟆……”
话音未落,一股力道将他狠狠掼在冰冷的墨石墙上,脊背生疼。
他蜷缩着,视线低垂,只看到几双绣着繁复灵纹的靴尖。他习惯了,只是心里某个地方,还是会被“婚约”那两个字的嘲讽语气,刺得细微地抽搐。
就在他准备像以往一样,默默承受这一切时,周遭的空气忽然一凝。
那股无形的压力并非来自欺凌他的任何人。它清冷,纯粹,带着一种斩断纷杂的锐利。推搡着他的手像被无形的气劲弹开,几个随从踉跄后退,脸上浮现出惊愕。
司徒岭下意识抬头。
她就站在几步开外,仿佛是一直在那里,又仿佛是骤然破开光影而来。
素白的劲装勾勒出挺拔纤细的身姿,墨发高束,露出一张清冷如雪的脸。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疏离,却又因那份极致的专注,而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英气。
阳光穿过廊柱,落在她身上,皎若云间孤月。
是天枢境的明珠,是境主之女,司楹。
也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那几个随从瞬间白了脸,噤若寒蝉,连告退都忘了说,连滚爬爬地消失在回廊尽头。
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和她平稳得近乎淡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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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琳琅至于女主为什么不是花楹,额……你觉得她是,她就是,你觉得不是她就不是。司楹没有记忆,而我是取名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