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流淌在雕梁画栋的殿宇之间。沐齐柏设宴,绮窗朱户内夜夜笙歌不断,玉阶沾染了夜露,罗幕低垂,空气中浮动着酒香与不知名的暖香。
殿内,几位仙君推杯换盏,言笑仙君正与孙仙君说着什么趣事,引得众人轻笑。
勋名坐在席间,玄衣墨发,神情疏离,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酒杯,心思早已不知飘向何方。
直到一曲舞罢,丝竹声微妙一转,变得空灵而缥缈。殿顶竟有绯红的花瓣簌簌落下,如同下一场温软的雨。
在这花雨中,一道红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女子乌发高挽成精致的发髻,金质的发饰璀璨生辉,数缕金流苏垂落,随着她轻盈的步态微微晃荡,流光溢彩。几缕如墨长发却柔顺地垂在肩侧,平添几分妩媚。
她一袭艳红华服,衣料似流淌的霞光,领口、襟前直至腰间宽束的腰带,都以金线绣满了盛放的繁复花纹,将她纤细窈窕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美得浓烈,美得带有攻击性。
她翩然起舞——那身姿柔韧如柳,又带着一种内在的、不容忽视的力量感。每一个回旋,裙摆一侧开衩,随着她的旋转,白皙的腿若隐若现,风情万种。
每一次扬袖,广袖舒展,袖缘金绣与细碎珠饰在舞动间宛若流金闪烁,仿佛整个大殿的光华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
她不像在跳舞,更像是在用身体描绘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倾国倾城,勾魂摄魄。
席间传来低低的惊叹声,几位仙君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
勋名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酒杯险些捏碎。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阿楹!
是他的阿楹!
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三年来的死寂、绝望、寻找,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汹涌的狂潮,几乎将他淹没。
她还在!她真的还在!而且……变成如此耀眼,如此……陌生的模样。
然而,狂喜之后,一股尖锐的嫉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她这般美丽的舞姿,这般动人的风情,竟被这满殿的人看了去!
勋名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用最厚的披风将她牢牢裹住,藏起来,带回他的巢穴,让这世间再无一人能窥见她的光芒。
花楹随着舞步移动,眼波流转间,已锁定主位上那个玄衣狐族的将军。这就是她此次的任务目标,勋名。资料显示,狐族精通幻术,她的“花燃·绯色梦寐”恐怕难以生效,甚至可能被反制。唯有借助这舞姬的身份近身,或许能找到他松懈的瞬间,一击必杀。
她舞动着,如同最诱人的陷阱,缓缓靠近主座。
乐声渐急,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红裙翻飞,如同燃烧的火焰。
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旋转后,她仿若力竭摔向勋名——袖中寒光一闪,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刃悄无声息地刺向勋名的心口!
这一下变起仓促,席间响起几声惊呼。
勋名却似乎早有预料,或者说,他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过她。他没有闪避,而是疾探出手,精准地扣向她的手腕,试图卸去她的力道,将她制住。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带着一种明显的克制,生怕伤了她分毫。
“阿楹!”他低喝出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和急切。
花楹手腕被擒,心中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