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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倒计时

愚戏角

玛伽指着齐珐,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满眼都是对那两个方块的恐惧。

齐珐看出玛伽的疑问,自己又掏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方块,依旧是一蓝一黄。

看着玛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齐珐也乐在其中。但很快便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名字叫玛伽是吧。所有事先暂且搁置,我是受神之托,祂让我传给你几句话……”

“哪个神?又是什么时候?不要以为你拿那个东西,就可以让我屈服。不说出来,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时间大概是五百年前了吧,至于是哪个神,我自己也不清楚,没有任何有关祂的记录。现在可以听我讲了吧?”

“五百年前,我还不叫玛伽。玛伽这个名字,是我用【胎中婴】后,意外成了他人血肉,是他们给我取的名字。”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祂和我说了。你的名字无关乎你的出生是否为意外,无关乎你父母的意愿,只是因为你只能是玛伽,玛伽也只能是你。”

“都说了玛伽是我父母取的名字,就算历史上真没有人叫玛伽,与我有何干系?”

“罗开语,知道吗?”

玛伽过往这些年,虽然记忆损失了很多,但始终不记得有过这么一门语言。

“‘罗开’的意思为:远古的,罗开语理解一下就是远古时期的语言。你的名字如果不改变读音,倒过来,读起来很像罗开语中的drama,其意思为戏剧。你的名字只能是玛伽,因为你一辈子只能是戏中人……除非,你能颠覆一切,包括自己。”

“这都是那位神和你说的?”

“不错,这是祂对你名字的解读,或者说是世界赋予你的意义。罗开语也是祂临时教我的,我也只是学了些皮毛。”

“那既然我被赋予的意义是颠覆世界,那世界为什么允许我的降生?”

“愚戏的开端是意外,发展是悲剧,结局是遗憾。你要颠覆一切,成为愚戏,让一切陷入生死循环,这样世界才能太平。这是祂对我说的,让我转告你,讲真的我这些年也没读出个所以然。”

玛伽愣了一会,他不知道这个神是怎么知道愚戏的,甚至给出了解释,明明自己都处在迷茫中。

“今天是新月啊……明天就是千年倒计时的开始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我先去睡了。”

“等等,千年倒计时又是什么?”

“等明天,你自然会知道。”

玛伽回想起那两个方块碰撞后,自己莫名其妙到了一个未知的地界。睁开眼连手指都看不见,只有一片漆黑,但遥远的那方,却好像有三个在阳光照射下的玻璃珠,晶莹剔透的。

自己眨了眨眼,那唯一的亮光也就消失不见,彻底在黑暗中迷失,感受不到饥饿和寒冷。就像是全身的知觉都被抽离,然后在海洋中悬浮,看不见起点,也看不见任何的希望。

再一次眨眼,或者话说自己只是在心里眨了眨眼,因为自己也感受不到眼干,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睁着眼。眼前是一个个圆球状的东西,它们之间有像链条的东西将它们链接。玛伽试图伸手打散它们,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有没有伸出手,但它们确确实实分离开来,游离在这片黑暗中,还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声。

不知道第多少次眨眼后,眼前不再浮现任何景象,寂寞、无趣让玛伽恨不得死去。

到底过了多久?我在哪?眼前之物为何?我冷吗?我饿吗?我还活着吗?这些问题一股脑地蹦出来,原本随口就能答上来的问题,此刻玛伽又想了多久呢?

玛伽最终放弃了思考,或许就如此死去也好。

玛伽从回忆中惊醒,眼前早已围满了人,他们没有议论,没有争吵,就像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雕像。

他们之中传来了阵阵掌声,那是齐珐在鼓掌,他从众人中挤过来,邀请玛伽到外等候。

外面星河轮转,宁静的好像当时的场景,玛伽正想问齐珐,齐珐却指着手中的怀表,说:“还有三十秒,过了零点你就知道了。”

三十秒很快便过去了,不知从何处响起了三声钟响,那声音庄严而不失欢快。

“为什么会感到欢快?”

玛伽的问题在不经意间说了出来。

众人看向玛伽,眼神中没有对破坏庄严的气愤,而是无比的崇拜。

“因为诸神忘却了欢笑。”

玛伽不知为何,自己竟回答了自己。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身体里?”

“我是神哦。还有我不在你的身体里,我就是我。”

“你叫什么?”

“嘿呀,你一定是睡糊涂了,神怎么会有名字呢……”

“那就当我没问过吧。”

“……当然,我不是神,我是玛伽。”

“我当然是玛伽……你说你也是玛伽?”

“要不,你叫我drama吧。齐珐应该告诉你这个词的含义了。”

“只是同名,对吧?”

“不是哦,能叫玛伽的只有你和我。”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神?”

“玛伽当然不是神,但我是啊,我是啊……背负一切的神啊。”

“算了,拗不过你。说,千年倒计时是什么?”

“我与其他神的赌局,赌你在千年时间中,能成功弑神。”

“就是这样?”

“还有就是,让你认识到世界的真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戏剧,无论如何,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我做这一切的意义呢?没有?”

“为了让台下的观众看一场悲剧。”

“观众是谁?”

“一个真正在看戏的人,不会知道自己是观众。而且你也接触不到。”

“怎么演戏?”

“最好的悲剧就是当观众对故事感到惋惜时,让他们意识到是自己无意间的举措,导致悲剧的重现。我们只是将这些无意之举扩大一些罢了。”

“这样的,只会是一部烂剧。”

“既然是烂剧,那就烂到底吧,至少有一人能和我们同归于尽。”

“那人是谁?我们和他有什么关系?”

“哎……不知道啊,也见不到啊……最后,将一切押注在我的身上,你不会血本无归的。”

话毕,玛伽又听见三声钟响,只是没了那种欢快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齐珐看玛伽回过神来,不再自言自语,便上前搭话。

“嗯哼,祂让你知道的事,连我也是刚刚听说。”

玛伽暂时不想理任何人,自顾自地离开人群。不断想着祂所说的,为什么一部烂剧要由自己演绎?祂为什么说的话在反驳自己?

周围的人看向玛伽,从玛伽的眼中看见了空洞,他们开始跪拜玛伽,祈祷玛伽能带来好运。

他们很真诚,不像是在演戏,像是发自内心的崇拜。齐珐见状,命令众人停下来,但众人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跪拜。

“嗯哼,看来你成了他们心中的神,连我这个领导人的话都不听了。”

“他们就是【乱淫欲】的成员?”

“是,叫作【无戒者】,只听从于你我。但这不是本部,来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的小人物。”

众人安静的听着二人对话,听到玛伽询问自己身份时,他们中靠近玛伽的人开始低声说道:“我们都是您手下的棋子,请随意差遣我们。”

齐珐见自己也控制不住他们,只好将玛伽带离现场。

在夜色的掩护下,玛伽很容易就逃了出来,只要不使用大范围的照明设备,绝对没有人能找到二人。

齐珐见没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和玛伽聊起天来。

“嗯哼,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害怕黑暗。”

“那你不带个小灯来?”

“嗯哼,怕暴露嘛。因为我刚诞生时,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黑暗……”

“和我当时挺像的。”

“嗨呀,别打断我嘛。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不被世界所需要。我大概在那等了九年,终于有一道光照在我的脸上,那时的我觉得那是我唯一的希望,于是伸手去触碰它。然后我降世了,因为人们已经看腻了普通的杀戮、分尸和同类相食,他们需要更加猎奇的画面冲击,这也是我成立【乱淫欲】的原因之一。”

“其他原因呢?”

“还有一个,就是你,玛伽。你暂时不用理解,反正【乱淫欲】始终对你袒露心扉。”

“所以那个方块是什么?”

“嗯哼,你还真是念念不忘啊。就是那位神给我的,我也不清楚到底叫什么,暂且称为【故】和【乡】。它们本身没有颜色,你看到的蓝色和黄色,都是我们染的。只在密度上有较大区别,称为【故】的这一枚蓝色的,密度很小;相反被称为【乡】的,密度则很大。可以按照体积一比一来相互抵消,然后令最靠近接触点的生命体被放逐。”

“那个场景对你来说确实算得上是‘故乡’,所以那到底是哪里?”

“嗯哼,那就是世界之外,没有空间时间的概念,所以你应该受了苦,恐怕远远不止三秒。”

周围的草丛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齐珐没有选择正面迎敌或者逃跑,而是让玛伽只身一人先去看看。

玛伽终归是受到那些人的信奉,就算他们真的来了,玛伽的身份也足以命令他们离开。

拨开草丛,里面除了一只正在捕食的大型蜘蛛,正死死咬住一只还有一线生机的蝙蝠,没有见到任何其他能动的东西。

齐珐也上前,看着这一幕,说道:“嗯哼,没想到飞在天空的生物,还会被一个连跳跃都是问题的生物捕食。”

“你想说什么?”

“嗯哼,你还记得你许下了什么愿望吗?”

“幸运、寿命和欢笑,你怎么知道的?”

“嗯哼,这你别问。它们的代价分别是,在困境中的幸运,同族人的寿命。第三个倒是没有代价,但现在看来更像是诅咒。”

齐珐觉得乏了,便邀请玛伽来斗一场,也算是为千年倒计时献出自己的力量。

两人之间的切磋只有一个规则,就是不能使用武器。一来能避免出现大动静,把周围的【无戒者】吸引过来;二来能让玛伽不过分依赖【血肉穿刺】。

齐珐看到玛伽在被限制使用武器后,自己只知道一味的用蛮力进攻,仗着自己速度快的优势,不顾体力围绕齐珐寻找破绽。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一开始确实让齐珐吃了点苦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齐珐逐渐适应了这种进攻频率,甚至能从中反击玛伽。

玛伽当即放弃这种战法,转而开始和齐珐拼力量。

从一开始与齐珐的接触来说,玛伽的力量略胜齐珐,齐珐和玛伽僵持也不会占到任何便宜。齐珐不愿和玛伽纠缠,一直在向后退,和玛伽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这种僵持的局面很快便被打破,在齐珐眨眼的瞬间,玛伽借助草丛等障碍物隐藏起来。丢失了目标的齐珐,只能背靠树木,以防玛伽从背后偷袭。现在,整个局面由玛伽主导,玛伽只要一直不出击,齐珐便要一直警惕玛伽的偷袭,对齐珐的精神有极大的考验。

此刻任何风吹草动齐珐都必须万分小心,指不定这一次的动静就是玛伽发出来的。

突然头上的树叶发出声响,齐珐在考虑:如果这是玛伽的偷袭,那么自己处于下方,拼力量更不占优;如果不是,那么自己贸然离开,极有可能让自己处在随时会全方位接敌的境地。

思来想去,待在树下看来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贸然离开,就算玛伽真从树上发起奇袭,也可以借助树干转向,这期间最多多出0.4秒的时间。这点时间大概都会用在转头上,极有可能会出现玛伽已经冲到面前,自己来不及反应被重伤。

哪怕自己待在树下,可能会受到玛伽的压制,也不能冒着被重伤的风险离开。压制或许还有办法挣脱,但一旦重伤,自己就几乎失去所有的反抗手段。不,被压制了自己大概也没办法挣脱,玛伽完全可以利用下落时的冲击,在刚接触的一瞬间将自己的手臂粉碎,到时候也是一样的结局。

齐珐全神贯注地盯着树上,等到确实看见了一个什么东西在向下落,齐珐竟突然向外冲出两步。齐珐借助这一点力量,在空中尽可能将身子调转,以半跪的姿势迎接玛伽的奇袭。

齐珐意料中的转向并没有出现,下落的东西也只是一只被麻痹了的蝙蝠。齐珐心想不妙,刚想跑回树下,便被一只手捂住嘴。

“齐珐,这次算是你输。你从不考虑自己计划之外的事情,你过于自大了。”

齐珐表面服气,实则轻轻磕了一下牙齿,一道微小到难以察觉的电弧出现。

玛伽的手不自觉抽动了一下,正是这一下,导致齐珐从手中逃脱。从而到自己背后,进行反制。

齐珐不像玛伽,他做事很绝,知道玛伽能再生,于是直接将双臂扭断。让玛伽彻底失去反制手段后,自己才悻悻说道:“战场上可不会出现被捂住嘴,就会死的敌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你的双臂像这样扭断?”

“嗯哼,那倒不必了。”

“你为什么说话经常带个‘嗯哼’?”

“嗯哼,口头禅嘛……而且,这样能争取到近一秒的时间,用来思考如何欺骗对方。”

“所以你之前都在骗我?”

“嗯哼,那倒不是,有真有假,自己猜去。”

“你这家伙……”

“嗯哼,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什么最重要吗?”

“权力?金钱?友谊?还是勇气?”

“是血脉,就像鸟的孩子生来就是要飞上蓝天的,鱼的孩子生来就是要游向碧海的。像我,没有任何血脉所以混得这种地步;而你,血脉决定你注定是药品……到时候给你介绍个人,琴伦•阿斯托里。”

“阿斯托里?永恒的战士一族?”

“嗯哼,这话你可别在他面前说,他是个医师,不是战士,而且也不想当战士。”

齐珐见不远处有人提灯过来,便让玛伽说话小点声。自己则是出去和他们打个照面,也好洗清自己掳走的嫌疑。

齐珐与那些【无戒者】的对话内容,玛伽没有听到。但在此期间,那些人竟毫无征兆地向玛伽所在处看了一眼。

玛伽怎么想都想不到齐珐暴露自己位置的原因,不管是对齐珐还是玛伽,都没有一点好处。

那些【无戒者】没有像之前一样疯狂地崇拜,他们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地看向玛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其中一个比较矮的【无戒者】好像注意到玛伽正在看他们,向玛伽边笑边挥手。她的面容与祈乔无异,简直就是祈乔在世上的一个复制体。玛伽第一时间关注的不是为什么祈乔在这,而是想着祈乔笑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看的,有着幼小孩童的那种天真无邪,自己之后怎么才能让祈乔笑起来。

让玛伽这样想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之前自己对齐珐透露了奎斯的信息;二来是因为自己也有过【万相面】,对于化身成别人其实算不上很奇怪。

玛伽看着齐珐从他们手中接过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几个长方体。这不免让玛伽怀疑齐珐的目的。之前的一切会不会也是幻觉,就像是格里王一样。这样一来,那个自称玛伽的神说出一些无厘头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

齐珐和他们告别,随后向玛伽走来。

玛伽警惕地看着齐珐手上拿的东西,那是几个用纸包裹着的长方体,不能排除是【故】和【乡】。或许齐珐就想借此将自己彻底放逐,也说不定。

齐珐走到玛伽面前,递给玛伽一个,随后打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类似压缩饼干的东西,一面有三个正方形凸起,似乎是用来区分一二三次的。

“嗯哼,利亚克垂二代军用口粮,经典口味。来一个不~”

玛伽接过口粮,闻起来有一股麦香味,肉眼可见有一些小坚果在里面,应该是为了补充油脂。

玛伽想要将这东西掰成三份,也算是符合设计师的意思。但不管怎么使劲,都很难把它掰断。玛伽以为是这东西太短了,所以干脆就直接上嘴啃。

玛伽先将一小角放到后槽牙上,使出浑身解数,也才勉强将这玩意咬碎。那些小碎片在嘴里,不亚于撒了一把沙砾在嘴里,要么喝水顺下去,要么就吐掉。

“嗯哼,经典吃法,和七百年前那伙傻子一个吃法……哦,抱歉,那伙傻子里应该也有你。”

“那你说说这玩意要怎么吃?”

“嗯哼,这东西本就是你们从联合军那抢来的,又改良了一下原料。但你们一开始就抢错了,这玩意是汤料砖,是用来熬汤的。你们又不改硬度,当然咬不动了。”

齐珐拿出一个凿子,将它凿成三块,一块将它直接丢入锅中的,一块将他碾碎,另一块则是继续封存起来。

“哪来的锅?”

“嗯哼,随身带的几个简易小锅,现在给你演示一下。”

“随身带锅?你又不是厨子。”

生火的过程很轻松,基本没有什么问题。锅中的水沸腾后,汤料砖开始融化,整锅汤开始弥漫出浓烈的五谷香气。

“嗯哼,先喝这碗碾碎的,另一个应该还没化。你们改了配方后,还不如叫粥块,熬出来的东西好浓稠。”

虽说样子算不上多好看,但确实味道还不错。在作战时,如果真喝上这样一碗汤,也不失为一种鼓舞士气的方法。

玛伽将手中的一小碗喝完,想要再来一点,齐珐却阻止道:“嗯哼,不要抢我的!你自己去等着。”

玛伽看着旁边的锅,用勺子捞,还能捞出没完全化开的汤料砖,看来是只能再等一会了。

等待的期间,齐珐不断端着自己的碗到玛伽面前闲晃。香气飘荡在玛伽身旁,让玛伽闭着眼也在受苦。

等了一阵子后,玛伽的这一锅也完成了。齐珐看着自己快要掏干净的锅,想着来蹭点。

“嗯哼,分点分点,就来两碗。”

“不行,我就吃你一碗,你还想多吃一碗?”

“嗯哼,你这……不……来点嘛~”

“一边去,就分一碗。”

玛伽打了一碗给齐珐,随后便自顾自地喝起来。

“嗯哼,我找到奎斯了~”

“在哪!……不对,奎斯又没事,你和我说干嘛?”

“嗯哼,问题是,是我找到的。”

玛伽稍微愣了一会,齐珐旋即将玛伽锅里的倒到自己的锅里,自己看拿走了一半也就收手。盖上锅盖就开始跑。

玛伽没有心情吃东西,就想追上齐珐问个明白。什么叫“我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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