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笛飞声的想法，直接杀了就好。
但身边这两个，不可能就让他真的直接下手。
啧。他呲了呲牙，但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朋友不多，得珍惜这俩。
“这可是冒充你笛盟主的名义，居然还能忍？”笛飞声不说话，李莲花角芃安可都好奇死了，毕竟不来一句“豆沙了”，那不是老笛的性格啊。
“那我就杀了，你们不会阻止？”笛飞声用了然的目光看着他们，猜也知道不会真让他动手。
“那还是不行的。”李莲花有点尴尬。
那你还说什么？虽然没说话，笛飞声翻了个白眼，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还没动手，这些人就动手了。
先是天鹰派的可能是举着武器胳膊酸了，先是在村里人脖子上划了一道，被挟持着的人也害怕一哆嗦，直接被取了性命。
这下石寿村的村民瞬间愤怒，他们人本来就比较多，居然有不少人摆脱了桎梏。本来还算平静的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不好！”三人同时出手，尽量把这些人分开。
角芃安心中一动，发现那老村长居然拿出一只颇为熟悉的虫子，随手就丢了出去。
怪不得他觉得这里有些花纹眼熟，原来也是南胤的后人。
可哪怕他们武功再好，也不过只有三个人，而现在无论是天鹰派的弟子还是石寿村的村民，早就红了眼，根本无法控制。
所以等他们无奈下药的时候，也已经死了十几个，受伤近百人。
已经，失控了。
角芃安上过战场，毕竟上辈子差点成功的魔教东征，他和琅琊王关系也不错，所以还真去战场看过。
可这里不是战场，只是一个村子，到处都是献血，到处都是倒下的人。
他们三个在这住了一段时间，所以对村子里的人都有些面熟。这个爷爷做饭好吃，但总是偷懒，那个小孩总是骗一个铜板买糖，就是被打了都要护着手里来之不易的糖块，这个姑娘刚出嫁，有了身孕。他们还记得，每个倒下的人从前的样子。
“接受不了？这就是我，建立四顾门的原因。”李莲花拿着客栈老板送的酒，走了出来。
他倒了一口吞下，没管嘴角的酒渍，把酒壶递给角芃安：“我觉得，你站的太高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这种感觉，明明也见过角丽谯，可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总有一种格格不入，却又高高在上的感觉。”
李莲花说到这，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于是提起了自己。他抽出自己腰间的剑，对着角芃安道：“这把剑，名为吻颈，是，单孤刀送我的生辰礼，意为刎颈之交。”
“但是这把剑，是贺家的陨铁所制。你也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当初我刚下山，就遇到了贺家的灭门惨案。当时的贺家也是富户，从主子到下面的丫鬟小厮也有近百。但是一夜之间，满门皆灭，除了藏起来的小孙子，无一活口。”
看角芃安也喝了一口之后，李莲花眯起眼，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那样惨烈的场面，当场就吐了。
“门口应当是看门的两个护卫，被一刀抹了脖子，就倒在门外，尸身，是最完整的。”
“打开大门，便是数不尽的尸首。有小厮，侍女，还有管家马夫等等。我本以为他们的衣服都是深色，可后来才发现，侍女的衣服是浅色的，有些头上还带着绢花。小厮的衣裳也是深蓝或者浅蓝，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仆才会穿玄色衣裳。”
“他们身上的伤痕没有门口的利索，但很多也是一箭穿心，或者，砍了脖子。”
李莲花指了指自己的脖领，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只是他们的身手不如外面的，所以不能一击致死，穿胸而过的也一样。门里之所以有那么多的血，是因为他们都没死，所以……”
“所以他们，在求救？”角芃安结下了他没能说出口的话。
“对。”李莲花想起当时的场景，脸色黯淡下来，“他们想活，所以不顾一切想出去，所以，他们的血流的满地都是，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李莲花试图翘起嘴角，但几次之后还是失败了：“最惨的，是贺家的主人。他们的尸体都成了一摊泥，你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吗？”
角芃安张了张嘴，他说不出来，也想象不到。
“说起肉泥，我提醒你一句，饺子馅。”李莲花无意识用力，险些捏坏刚刚拿过来的酒壶，“他们除了头，全身，几乎都成了肉泥。”
角芃安没有继续说话，他想到了李莲花对自己的评价，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高高在上了？
李莲花拍了拍角芃安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有点多余，但是他真的觉得，自己朋友这样没有目标的活着，挺没劲的。
“所以，你成立了四顾门？”角芃安一直觉得，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参与过多，并不合适。如果不是李相夷武功无敌，他恐怕会成为武林公敌。
“四顾门并不完美，甚至还有很多缺陷，但是不可否认，有了四顾门之后，像贺家那样为了宝物灭门的江湖案子，少了很多很多。”李莲花看着角芃安，“所以，四顾门，可以没有。但是江湖刑堂，是必要的。”
角芃安本来还很认真，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你也说了，必要的是江湖刑堂，不是百川院，所以，我的计划，你就不要管了。”
李莲花被看出了目的，讪笑着搔了搔鼻子：“也不全是这个意思。”
“呵呵。”角芃安笑了一声，对着李莲花道，“百川院可以留，但我最起码要换掉两个院长。”
李莲花提到百川院就心虚，所以不敢多说什么。
两个？这话也就骗骗实心眼的李相夷，再说了，他可是说过，最少换两个院长，最多，他可是会换个百川院的。
给朋友出气当然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还是这四人并不称职。
首先百川院地位特殊，作为江湖刑堂，虽然只管江湖人，但是里面的弯弯绕绕可不少。
只是李相夷的四顾门，那可是赏罚分明，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但是百川院里面，听说都没有死的，只有关的。浪费吃喝，把人管着，也惩罚不到什么啊。有的乞丐听说之后，都把自己鼓捣成江湖人，再犯个案子，直接在百川院的地牢养老了。
这算什么惩戒，简直是奖赏。
除此之外，他们在定下惩处之时，经常因为对方的交情或者名声加重或者减轻处罚。
这么说吧，有个名声特别好的伪君子，哪怕欺负了十几个女弟子，也因为无人相信，再加上名声太好，没有关起来。
而如果名声不怎么样，哪怕是为了反抗土匪反杀了，也会被百川院找上门来。
当然，如果有官宦亲属参与其中，绝大部分都会免罪，实在说不通的，就抢出来放到刑部监察院，美其名曰并非江湖人，不归百川院管辖。
百川院虽然是江湖刑堂，但威名远不如四顾门，所以真起不到太多的作用。
百川院的院长，虽然都有包庇的嫌疑，但最起码白江醇知道下毒之后，给云彼丘来了个一剑穿胸，石水没去找人，也从没给过云彼丘好脸。
想到这，角芃安觉得，这白江醇还能留，别的就算了。
公私不分，贪图美色，出卖兄弟。这样的人成了江湖刑堂，也就是他姐姐角丽谯没有那个搞事的心，不然那云彼丘估计能把百川院的人药倒了送给人家。
这么想着，也不妨碍角芃安脚下走路。四顾门百川院什么的，有的是机会了解，但这石寿村，可不能不管不顾。
本来村长要了天鹰派的人，要自己处理。角芃安李莲花三人都没有异议，毕竟人家是受害者。可是没几天，角芃安发现最近饭菜里出现了少量无心槐，就提高了警惕。
李莲花警惕，所以没什么事，可笛飞声这个傻大个就差点中招。在角芃安提醒之后，直接背着刀就去了村长家，他可不是好脾气的人！
走到近前，才发现村长家居然没人，回想发现整个村子都过于安静，想了想，三人便去了村子里的客栈。
客栈里也黑灯瞎火的，但是听着隐隐有惨叫，所以人肯定在这，只是不在面上而已。
要是没有声音，找人不方便，但寻着声音过来，他们很快找到了这村长大半的村民。
“祭祀？”笛飞声气音询问。
角芃安却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人头煞！”说完也不等两人，便冲了进去，尽力毁坏所有的东西。
“你们！”村长气了个半死，“我本来以为你们是好人，才不让你们来的，没想到，你们也是一伙的。给我把他们丢下去！”
角芃安三人的武力可不是那些天鹰派的小弟子，很快就制服了这些人。但是角芃安没有杀人，而是拿出来一样东西，在村长面前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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