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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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是完全军事化的管理模式，食物都是每天按照人头分配。毕竟说不准什么时候，队里又少了一个队员，生命资源极其可贵，不能浪费。

现存的队员齐齐站了两排。张桂源记得，他们从总基地出发时，队员有七八排呢，现在走到这里，只剩下这点儿人了。

“这是你的。”

食物交付到自己手上，两块压缩饼干，甚至没有一瓶水，这就是他今天一天的食物了。

虽然往日也是如此，但张桂源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张桂源“可以多给我一个吗？”

毕竟他捡来了一个姑娘。

程子鱼是真的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明明身处末世近乎无人能幸免，但她脸上却带着未染上一点儿灾难的纯真，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危机四伏，什么是生离死别一样。

这让张桂源回忆起灾难发生以前按部就班运行的世界。短暂的幸福原本已经遥不可及，他却在陈梓身上看到了残影。

这种美好，他情不自禁想要去保护。

“队里物资紧缺，你又不是不知道。”

“等回去了，会给你上报功勋的。”

张桂源“……嗯。”

真的会上报功勋吗？哪次执行任务之后他是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奖励的，哪一次功名不是被眼前的长官给顶了。

或者说，他真的能活到那一天吗。

两个压缩饼干都不需要怎么拿好，他随手塞进衣服口袋里，往回走的步伐都显得沉重。

今天天很晴，阳光有些刺眼。有些热的天气让张桂源感到口渴，厚重军服下少年的身体开始燥热出汗。

心情因此有些烦躁。张桂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到了自己暂时的住处。

门已经陈旧，甚至不再能关上，锁早生了锈，只能虚虚地掩着。

原先他不在意，但现在程子鱼在。

张桂源清楚自己所在的这支小队，他算是队里目前存活的最年轻的士兵，周围都是三十多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这个年纪的男人，或许有阅历，或许有涵养，或许走过几十年人生路早已把自己修缮成坚固的堡垒。

但他周围那些士兵不算。他们或许曾经有过少年意气的时候，但现在早已不再纯真。

比正义更重要的生命，比交情更可贵的是利益，比道德更需遵守的是欲望的本能。

一群这样的男人里突然多出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无非于把肥肉扔进虎口。

程子鱼“你回来啦？”

声音还带着倦意，少女懒懒地伸长了胳膊舒展身体，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脸白白粉粉的，眼尾因为睡意惺忪带了点红。

张桂源“抱歉啊，吵醒你了。”

一瞬间所有的烦躁都烟消云散，张桂源心情好了不少，心里莫名软乎乎的。

张桂源“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块儿压缩饼干，张桂源不打算自留。这两块儿饼干都不知道能不能喂饱程子鱼，昨天被自己捡回来到现在，也只吃了个酸果子和糖。

程子鱼好奇地盯着张桂源手里两块锡纸包装的硬块块儿。

程子鱼“这是什么啊？”

长的这么丑的，能吃吗？

张桂源“饼干。”

程子鱼“香香的！脆脆的！是那种饼干吗！”

程子鱼一下子双眼冒光，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兴奋地接过张桂源手心里躺着的那两块压缩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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