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乔婉娩给李莲花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他编的关于夫妻的瞎话琉璃听到了还帮他圆上了谎,一个是琉璃十年前来过四顾门。
她当时已经缓过痛苦的劲儿了,故而面对李莲花时精神很好:“李神医,多谢你和夫人救了我一命。”她有些抱歉:“刚才我在院外拉住她非同她说些异想天开的荒唐想法,幸好白鹅过来说清楚是你夫妇二人共同救我,实在是得罪了……嗯?李夫人呢?刚才分明与我一同进来……”
李莲花差点没被口水呛死:“白鹅说她是我夫人,她,她也听到了?”
乔婉娩笑得十分善解人意,以为他和原地消失的琉璃都是害羞了:“李神医医术高明,慈悲济世,于男女之事上似乎迟钝得很。”
她将一封信交给李莲花:“狮魂被释放后,曾经写过一封信来感谢,地址正是采莲庄。李神医若要找他,不妨可以去那里看看。”
李莲花回过神儿来,接了信:“啊,啊,多谢乔姑娘了。”乔婉娩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个莲花荷包,是当年她亲手做给李相夷、但昨天晚上从李莲花怀里掉下,然后亲手交给她的。
她声音有些怅然:“十年了,我守着这念想已十年了。东海之战,我无数次地后悔没有去拦着他。如今故人逝去,这故人之物便随他去了吧。”
李莲花看着那荷包被火舌吞没,眉眼间同样是释然:“既是故人,便让他留在故事里吧。我们这些故事外的人,还当大步向前走才是。”
乔婉娩笑笑,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说起东海,李神医和夫人也是在东海相识的吧。可也有十年之久了?”
李莲花一怔:“乔姑娘这是从何说起?”
“我曾在东海一战前,见过琉璃姑娘一面。当时她风尘仆仆从东海来,说要给我带个口信。她同我说,相夷十分惦念我,希望我不要离开他。她说,只要我等相夷回来,他愿意为了我一起退隐江湖。”
说到这里,乔婉娩自嘲地笑了笑:“可惜,或许琉璃姑娘当年是个爱看武林第一高手与第一美人的话本子罢。她并不懂相夷,相夷不会为了谁退隐江湖。我当时以为……总之,他没回来,而我当年也没去找他。”
乔婉娩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年没去东海,饶是后来她寻遍东海岸,却也再找不到了。她默然:“李神医莫要学我。听琉璃姑娘的意思,也对李神医有意,只是未曾说开。人生在世,可以相守的时间太短,还是好好把握才好。”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在原地震惊的李莲花。他从来不知道,琉璃原来在东海之战前,为他做过这许多事。
他抬脚,出去找琉璃,结果又迎面撞上了无了和尚,非要给他把脉,耽误了许多时间。待到无了和尚出去之后,喝口茶还没来得及顺气儿,就又遇见了笛飞声,上来不由分说就薅着他的衣领子往柱子上怼。
李莲花变成了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