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把弟弟带到了和父亲约好的餐厅里,他的爸爸想先和Pharm见一面,吃点东西,减少一下小孩的忧虑后再带他回家见爷爷。正当他们坐着等人的时候,Pharm僵硬地坐在座位上,他什么都不敢说,说实在的他有些被吓着和被震惊到了。忐忑的眼神时不时的偷偷瞥向对面的Sin。而Sin只是笑着并推了下眼镜。
Sin“很震惊吗?”
Pharm乖巧又不好置信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胆怯怀疑的问道。
Pharm“P'Sin也是刚刚知道,我是你的堂弟吗?”
Sin低下头,手指轻敲着桌面,装作沉思的样子。
Sin“呃......就......因为打扰到你,敲门送零食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Pharm在脑子里开始复盘,但......
Pharm“吼!那不是一来就知道了吗?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哥哥不告诉我啊?”
Pharm简直要崩溃了,住在他隔壁房间的,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大哥哥,居然是他的堂哥,而且这个事情对方从一开始就清楚了,却瞒着自己一个人。
Sin“我爸爸在这所公寓买了两间房,你现在住着的那个大一点的房间,原本是给我和弟弟准备的,而旁边小一点的那间是给我妹妹的。但是我妹妹现在在国外,我的弟弟考上大学后,自己就搬去离学校更近的市区了,而我毕业后,就从爸爸那里接手了这两间房,我只住了小的那间,大的那间一直空置着。之前当爸爸突然接到了叔叔的电话后,说你要回国上大学并且在找地方住,为了安全着想就说让你住到这房间,也好让我平时多看顾一些,但是怕你住的不自在,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说......”
Sin慢慢地向学弟解释着事情的由来。
Pharm“等下!所以......我爸爸妈妈的间谍是 P'Sin!”
这样想来,爸爸妈妈知道他和P'Dean相处的一些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Sin“哈哈!互相帮忙吧!我暗中照顾你,然后用你的消息再来交换从美国那边收集而来的鞋。”
Sin自豪地回答着,他甚至都没考虑过他堂弟的感觉会是怎么样。
Sin“第一次见面时我没有告诉你、真的是遗憾呐。”
Sin伸出手去摸弟弟的头,而Pharm一脸委屈生气,却不敢言说,只能在心中尖叫。Sin看着弟弟这个样子,笑着收回了手,然后放了一个大雷。
Sin“如果你知道我是你的堂哥,Dean永远都没有机会把你吃掉呐。”
Pharm“啊..呃呃!!哥哥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Pharm瞬间脸红到爆炸,目光已经看向地砖了,想要扣个地缝钻进去。
Sin“公寓的墙虽然厚到可以隔绝声音,但是阳台上的玻璃却不能。很不幸地,我又喜欢到阳台上抽烟,特别是每天晚上都抽。”
'啊……呀呀呀呀!'
Pharm在内心化身尖叫鸡,整个人害羞到好想要遁走或者昏过去,但Sin的话还在继续。
Sin“还有...Dean没有告诉你那些药是我给的吗?”
而得知真相的Pharm现在他真的想哭出来。因为 P'Dean没有说说,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 P'Dean买的药。
Pharm“呜...还是别告诉我了呐。”
Pharm羞愧的恨不得学会特异功能,好让自己瞬间隐身,手指紧紧抓着裤子,不一会儿大腿上裤子的布料都皱了起来。
Sin“Dean对你没有很粗暴,对吗?你有没有发烧?”
Sin不光提问,还伸出了手去摸堂弟的额头。
Pharm“P'Dean...很温柔...而且我也没有发烧......”
Pharm忍着羞涩赶紧告诉了对方,因为他担心自己如果说迟一点点,堂哥Sin就会去责怪学长。
Sin“那就好,那晚我决定,如果你一直都喊痛,没有停下来的话,我肯定会从阳台上爬过去,拯救你的呐。”
Sin一脸严肃地说着, 让人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
Pharm干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他生来就是当哥哥的,并没有尝试过被哥哥保护的感觉,虽然P'Sin这一连串的问题的话语让他羞涩到无地自容,但能被哥哥这样关心和袒护,他虽然尴尬但又觉得异常的好。
Pharm“ P'Sin..你爸爸是个怎样的人?”
当适应了这种气氛后,Pharm忍不住发问,希望能从堂哥的嘴里了解得更多关于伯父的事情。
Sin“我爸爸吗?他曾经是警督,是个工作狂,正直、无私、严厉,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还是忙着发挥余热,平时很爱生气,对我有些吝啬,我想找他帮忙查找一些人物资料他都不肯。”
Sin一边思考一边刻画出他印象中的一系列的关于他爸爸的形象,但是这种描述让从未见过伯父的Pharm吓到脸色发白,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Sin也察觉到了堂弟的不对劲处,停下了自己对父亲的控诉,转而客观又认真的再次补充道。
Sin“但他是个理性又心善的人,爱家人,讲道理,包容。”
虽然如此但Pharm还是更加忐忑了,他努力勾起一抹笑容,礼貌的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
而Sin正对着餐厅门口而坐,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从那里走来的人影,于是朝着弟弟,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Sin“弟弟,来转身,可以见到我爸爸了!”
Pharm的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但人却已经在第一时间转过身去,看着向他们一步一步走来的伯父,心高高的悬了起来,手也紧紧地握住了。
[Pharm,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
想着爱人的话,紧张慢慢褪去,他努力朝着伯父露出了一个真诚乖巧可爱的笑容。
当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已经50岁但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中年男子——Pharm的伯父Krit,朝着小男孩露出一个他自认为有些慈爱的笑容,但一贯严肃的脸上突然做出这种表情反而显露出了脸上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严厉,令人感到有些惊悚,不谈Sin一副见鬼了的样子,连Pharm一瞬间都僵硬了,背挺的直直的,有些害怕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伯父,而伯父坐了许久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盯着Pharm看,正当Pharm感觉自己要化身石像的时候,堂哥终于出声解救了他。
Sin“爸爸,你干嘛一句话都不说,一直盯着弟弟看呀?”
每当爸爸对什么事情感兴趣时,他总是像现在这样盯着看,Sin开始从心里同情弟弟,看来弟弟是爸爸现在最好兴趣的人了。
Pharm伯伯“我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我的侄子了,不能看看他吗?”
Krit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自己的儿子,语气里都是浓浓的压迫感,而那漆黑的眼睛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Pharm看。
Pharm“呃......大伯......”
Pharm伯伯“叫我Krit伯父就行了,你和小时候一样,长的还是像你的妈妈。”
看着小孩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Krit叹了口气,随后想到了过去的事情,有些唏嘘的说道。
Pharm伯伯“当你爸爸,我那倔强的弟弟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泰国上学的时候,我还以为那个时候就能见到你,但是谁知道你爸明令禁止我私下同你见面,搞得我现在才能见到你。”
Sin“嗷?为什么啊?”
Sin一脸不解,Pharm也有些奇怪。看着两个孩子的目光,Krit坐直身体朝着后面靠了靠,良久才看着Pharm继续说道。
Pharm伯伯“应该是怕我这个有有前科的人偷偷带Pharm去见你爷爷吧。”
Krit停顿了一下,没等两个孩子问,主动接着解释道。
Pharm伯伯“大概那时候,Pharm还太小了所以没有记住事情。嗯......是你六岁生日的时候吧,我和你爷爷打算一如既往不声张,然后偷偷到现场看看你和小Phumi。却没想到被你爸爸撞了个正着,从那以后你爷爷就被严防死守禁止接触你们兄弟二人,我也被迁怒,曾经一度被你爸爸拒接电话。好在我这个哥哥在倔强的弟弟那里还算有些面子,你爸爸气过头后,还是和我恢复了联系。”
Pharm“呃!小时候我和弟弟的重要日子里,伯父和爷爷都有来吗?”
虽然不太理解爸爸的做法,但是现在有别的事情让他更加震惊,Pharm瞪大了眼,他努力回想着童年,但有限的记忆里确实好像并没有出现过这两个长辈的身影。
Pharm伯伯“当然!你出生,以及后面几年过生日的宴会上,还有你弟弟出生,我们都有去,曾经你从出生到三岁一直爱不释手,挂在脖子有祈福作用的小金饰也是你爷爷借用我的名义送给你的。”
Pharm看向伯父的眼睛终于明亮起来,这种没有被自己察觉的关爱,让Pharm感到了宽慰,和亲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对伯父和从未谋面的爷爷也有了非常高的好感。
Pharm“爸爸从来都不说关于他的家族的事情,我有时也很想知道但却从不敢问。”
Krit抬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不得不说乖巧可爱的Pharm和他三个孩子都不一样,让他生怕说重话吓到这个孩子。
Pharm伯伯“不奇怪,因为你的爸爸恨极了爷爷,而他自己也是一个超级固执的家伙。他和你妈妈结婚后,甚至改了自己的姓氏去随你妈妈那边的姓氏,光从这事情,你就能看出来吧。”
Pharm“那到底为什么爸爸不喜欢爷爷呢?”
Pharm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令到爸爸把自己和父亲那边的联系完全断绝。
Pharm伯伯“因为你的爷爷让他失去了他最敬重的人。”
伯父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Pharm看着伯父黯然消沉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自己应该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感到很内疚,赶紧转换话题来转移阴郁的气氛。
Pharm“但...但是爸爸很爱伯父,他无数次的说起关于伯父的事。他还说我的名字是大伯给起的。”
Pharm伯伯“嗯?大伯吗?我取的吗?”
Krit眼眉上挑疑惑的看向Pharm,得来的是Pharm坚定的点头。
Pharm“是啊,Pharm的名字寓意是力量,而我的弟弟Phumi的名字寓意是大地。”
听到这,Krit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被岁月掩埋的记忆再次被翻找了出来,耳边好似传来许多年前的声音。
[Pharm是力量。不管何时各地,你的儿子都会有力量去和一切事物做抗争,所以如果你有了儿子的话,就给他起名Pharm吧。 ]
[那叫另外一个就叫Phumi怎么样?Phumi,大地,包容也有力量,还和Pharm听起来很相似。]
[吼!哥哥们,你们这是什么恶趣味啊,又是同音节,读起来还相似的名字,要是我有了孩子后,绝对不是这两个名字!!!]
Krit目光穿过Pharm仿佛看向过去,笑容中带有哀伤,感慨的点了点头。
Pharm伯伯“哦,我想起来了。Phumi的名字是我给起的,但Pharm的名字是另一位伯父定下的。”
彼时的三兄弟都没有想过,他们玩笑一样的讨论出的名字有一天都真的被使用了。想到这Krit隐晦的泪光在眼眶里一闪而过,然后望向那个承载着大哥当初的所有希冀的孩子——Pharm。
Sin“伯父?爸爸你还有哥哥吗?”
Sin皱着眉头忍不住发问,因为自他出生以来,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位伯父,他一直都以为他的爸爸是长子。
Krit看着他面前的两个孩子,犹豫地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最后,经过深思熟虑后他还是決定告诉他们。
Pharm伯伯“是的,我还有一个哥哥。”
Sin“哇,那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面对儿子的怀疑,Krit眼神显露出浓厚的悲伤和疲惫。
Pharm伯伯“他去世了。”
Pharm伯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当沙哑的声音响起,Pharm和Sin都呆住了。一瞬间仿佛都被拽入了那浓厚的悲伤里。
Pharm伯伯“我再也没有哥哥了。”
Krit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看着两个孩子,露出一抹带着悲哀的笑容。
Pharm伯伯“罢了,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吃饭吧,Pharm还想再要点什么吗?”
Pharm摇了摇头,眼眸看着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突然显得有些颓废的伯父。但不知为何,此刻他好似能理解对方的感受,就像那种深埋心底的失去的痛苦,一刻也没有忘却,哪怕经过岁月的侵蚀也不能减轻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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