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院,三人陷入了异常的沉默。这种寂静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压抑感,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终于,James实在忍不住这诡异的气氛,试图打破僵局,他打着哈哈说道。
“吼!不算太坏哈!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学弟没女友,但他也不……”
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悄悄捂住了嘴巴,偷偷看向Johan。Johan的脸色异常平静,却透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一边的Frank也不敢再开玩笑,更不敢说任何调侃的话。他深知,失恋的人心情低落,就连路过的狗都可能被踢一脚,轻易招惹不得。于是,他们俩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沉默,如履薄冰。
就在沉默持续蔓延的时候,Johan打破了寂静。也许是心痛到一定程度,导致他的声音异常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但又透着坚定。
“North说得对,我们这个年纪的感情,很多时候都是冲动的、不成熟的......是我有些冲动......”
James和Frank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心疼。他们深知Johan心里有多难受,但他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释然。
“Jo,你别这么想。”
James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再次刺激到Johan。
“也许这只是暂时的。North现在可能只是太忙了,等以后说不定……”
“James。”
Johan打断了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我没想过要放弃。只是我知道North是个很认真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选择尊重他......”
看着这样一片痴心不改的样子,Frank也忍不住开口。
“Jo,你不打算放弃?那你又要怎么做呢?”
Johan叹了口气,眼神放空,仿佛在注视着喜欢的那个他。
“执着不等于盲目。我喜欢North,是真的喜欢,但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喜欢,去打扰他的生活。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而且,North现在虽然拒绝了,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都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未来说不定还有机会。”
James和Frank听着Johan的话,心中既感到无奈,又觉得有些佩服。他们深知Johan是什么样的人,在面对North,他表现出了难得的成熟和理智。
“好吧,Jo。”
James叹了口气。
“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会支持你。不过,你要是心里不舒服,随时可以跟我们说。”
Johan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的笑意。
“谢谢你们。”
“我们之间不用道谢。”
Frank立刻接话,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三个人相视一笑,Johan虽然心中还有些失落,但来自好友的支持让他觉得温暖了许多。而Johan也抱有希冀,虽然这次他没有得到North的回应,但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性。想到父亲前几天刚提过的建议,他默默将其纳入考虑的范畴,虽然有些不舍,但他决定把这些感情暂时藏在心底,也许真有一天,他和North真的能在更好的时候再次相遇......
此后一个多月,North的生活一如往常,只是那个默默关心照顾自己的身影更加飘忽、难以捉摸了。之前,他还能在某个转角、某个瞬间,大概感知到对方的存在。然而,如今对方仿佛化作了一缕空气,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捕捉。只有那些无微不至的关心,以及照旧被拿走的便利贴纸条和点心,还在无声地提醒着North,他们之间的连接还未断裂。
North有时也会近距离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那通常是他在迫不得已赶工加班,必须在网吧待到很晚的时候。也许是因为知道他怕鬼,所以当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对方会从别的地方走过来,默默坐在他对面。他不说话,也不发出多余的动静,只是安静地翻着书。书籍被摩挲翻动时发出的哗哗声,伴随着North自己敲打键盘的哒哒声,和谐又美好,也让人感到无比心安。
North偶尔会忍不住想要站起来探头或者垫脚去看一看对方的脸,看看那个总是默默陪伴自己的人究竟是谁。然而,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强行打破这样一种默契的、不知名的陪伴,似乎不太好。
North的内心下意识的希冀这种温暖和安心的陪伴能够久一点,但人生哪能没有分离……
时间到达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在所有学生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的时候,Johan没有在学校,反而站在家中卧室里,他有些不舍地巡视了一圈,目光在熟悉的摆设和物件上流连,这里承载了他无数的回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抬脚离开了这里,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下楼梯。而下面已经有人在等待他了。
他先是同奶奶拥抱告别,奶奶的眼眶红红的,但还是强忍着泪水,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道。
“孩子,奶奶会想你的,到了那里要照顾好自己。”
Johan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
接着,他看向一贯严肃的父亲。父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准备接手家里的工作,那便好好做。到了洛杉矶要刻苦认真,你叔叔会照顾你的。”
Johan点了点头,面容上是这些年难得的沉稳和坚定。父亲欣慰地笑了笑,随后又握住一旁有些伤心的爱人的手,好似的安慰。
Johan的妈妈没有哭,但也没有笑。她看着高大帅气的儿子,良久才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嘱咐道。
“要照顾好自己呐。”
Johan点了点头,有些迟疑,但还是上前一步,有些生疏和不自在地抬手抱了抱母亲。他从小是和爷爷奶奶长大的,父母太忙了,虽然他们很爱他,但一家人却并没有度过多么温情的时光。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他想也许自己该抱一抱妈妈。
“我一年以后就回来了。”
Johan轻声说道。
Johan的妈妈不着痕迹地擦去眼泪,然后笑着松开了儿子,目送着孩子坐上车离去。当汽车缓缓驶出家门,母亲看着逐渐变小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中涌起一丝酸涩,但很快又被一种骄傲和自豪所取代,她知道,这是孩子要成长的必经之路。
而当Johan坐在飞机上,看着被云彩遮掩,渐渐消失在视野的那个城市,他眷恋又不舍得伸出手,但最后还是停滞在空中,默默收回握紧了拳头。
[Just what you're worth (人生如此难能可贵)]
[Lights will guide you home (灯光将指引你戴月而归)]
[And ignite your bones (点燃了你热血腾沸)]
[And I will try to fix you (而我将与你相随) ]
耳机里轻轻响起吉他弹奏声和轻声哼唱的音乐声,轻柔却有力量的抚平了他一切不好的情绪,Johan终于露出一个希冀期待的笑容......
“North...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