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at回到家时,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温暖的光斑。他没有直接上楼回卧室,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他知道自己需要等Phugan把Sing送过来,所以就算内心很疲惫,他也暂时没有上楼休息。
Fay阿姨在书房里忙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完文件后,她从书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发呆的Fiat。他的神情有些低落,眉宇间带着浓厚的疲惫,这让Fay阿姨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担忧。她没有直接走过去询问,而是转身走进了游戏室,轻声说道。
“Fa,哥哥回来了。”
Fa正在游戏室里专注地玩着玩具,听到妈妈的话,她立刻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丢下手中的玩具,像一阵风一样跑出了游戏室,直奔客厅。Fiat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头,看到妹妹Fa欢快地跑过来,他的嘴角不自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Fa跑到Fiat面前,仰起头,眼睛里满是期待。
“哥哥,我好想你。”
Fiat努力打起精神,微微一笑,将Fa抱了起来,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轻声说道。
“吼,Fa,我才离开几天哦。”
“几天也想嘛,爸爸妈妈都说了我是 P'Fiat的小跟屁虫。”
“哈哈,好吧,小跟屁虫告诉哥哥,你刚才在做什么呢?”
Fa兴奋地比划着。
“我刚刚在搭乐高玩具,超好玩的!哥哥,你来陪我玩吧!”
Fiat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虽然心里有些疲惫,但还是不忍心拒绝。他微微点了点头,顺从地被Fa拉着往游戏室走去。Fa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玩具的有趣之处,Fiat也偶尔附和几句,但笑容下却掩盖不住疲惫与低落。
到了游戏室,Fa一把将Fiat拉到软化包裹过的地面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继续摆弄着她的玩具。Fiat坐在一旁,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妹妹,虽然身体被妹妹的热情带动,但内心的情绪却依旧沉重。
Fa似乎察觉到了哥哥微笑下的疲惫,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认真地看着Fiat。
“哥哥,你不高兴吗?”
Fiat微微一愣,随后轻轻摸了摸Fa的头,声音低沉却很温柔。
“没有。”
Fa人小鬼大,她跪在哥哥面前,抬手给了Fiat一个大大的、软软的拥抱。
“没有不高兴,但是也不开心,那就是心情不好喽!没关系的哦,Fa亲亲,哥哥就会好了。”
Fa说完,撅起嘴在Fiat的脸颊上轻轻落了两个吻。Fiat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间舒缓了许多,他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揉了揉Fa的脸颊。
“哪里学来的招式,以后除了家人不许随便亲别人哦。”
Fa被哥哥的话说得有些害羞,笑得露出了牙齿。
“哈哈。”
她从哥哥的怀里跑出去,坐在一旁继续玩玩具,只是小眼神还时不时偷偷关注着 Fiat。
也许是心情舒展了许多,疲惫和困倦慢慢袭来,Fiat慢慢在游戏室的地面上躺了下来,一开始还撑着头注视着Fa,渐渐地,他的眼睛闭上了,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Fa听到哥哥的气息变得平稳,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她悄悄起身,跑去找妈妈。
Fay阿姨走进游戏室,看到Fiat蜷缩成一团,睡着后眉头依旧紧皱,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心疼。她从 Fiat八岁时就来到这个家了,可以说甚至比Fiat的爸爸还要了解这个孩子。她知道Fiat曾经叛逆暴躁的表象下,隐藏着那颗脆弱而敏感的心。这两年虽然他变得温和了许多,但对Fay阿姨来说,这种改变反而让她更加担心,仿佛随时会失去这个孩子。Fay阿姨轻轻坐在Fiat身边,从将手中柔软的毯子轻轻搭在他的身上。她慈爱地摸了摸Fiat的头发,就像哄Fa睡觉一样,温柔地在Fiat的背部轻轻拍抚着。
“乖,不怕。”
Fa看着妈妈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躺在Fiat身边,用小手学着妈妈的样子轻轻安抚着哥哥。也许是Fay阿姨的温柔,又也许是被阿姨和妹妹的包围让Fiat感到温暖,他在睡梦中轻声呢喃了一句。
“妈妈……”
Fay阿姨的眼泪瞬间落下。她知道Fiat的这句呼唤一定不是在叫自己,也从不敢奢望这个称呼,但在这一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感动,而其中更多的是对一个从七岁就失去母亲陪伴的孩子的心疼。她含着泪水,在Fiat的头发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孩子……乖……”
随后,在Fa那既担忧又不太明白的目光中,Fay阿姨擦去眼泪,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也亲了亲Fa的脸颊。
时间慢慢流逝,如黑色的天鹅绒的夜幕也缓缓拉开,游戏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悄然亮起,柔和的光线洒在Fiat蜷缩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他依旧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中,呼吸平稳而绵长,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暂时隔绝。Phugan在傍晚时分将Sing送了过来,看到Fiat熟睡的样子,他没有打扰,只是小心翼翼地将Sing送到楼上 Fiat的卧室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Fay阿姨坐在Fiat身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Fiat爸爸也从楼上下来,看到儿子还在熟睡,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叫醒他,却被Fay阿姨轻轻拉住了手。
“别叫孩子了。”
Fay阿姨轻声制止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温柔的坚定。
“你刚回来不知道,Fiat今天的状态不太好,整个人很低落,也许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或者挫折了,睡一觉也好。”
Fiat爸爸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看着儿子蜷缩在毯子里的背影,他叹了口气。
“嗯,那就这样吧。”
Fay阿姨突然上下打量了一下Fiat爸爸,试探性地问道。
“老公,你能抱动Fiat吗?要不你把孩子抱回卧室。”
“......”
Fiat爸爸瞬间沉默了。这是他十八岁的儿子,而不是八岁的儿子。自己长期不运动,虽然身材保持得不错,但要说抱起这么大的孩子,确实是做不到,更别说还送到楼上卧室去。而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Fay阿姨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不得不说,两个孩子的爸确实也不算年轻了,万一逞强再把腰闪了就不好了。'
一旁的Fa像个小大人似的,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她又将视线转回到熟睡的哥哥身上。于是,这一家三口就这样颇有些诡异和荒诞地坐在游戏室的地面上,挤在一起。他们一边安静地各忙各的,一边看护着熟睡中的Fiat,直到佣人小声地来找他们。
Fiat爸爸和Fay阿姨匆匆忙忙地从游戏室赶到客厅,只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忐忑地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却带着说不出的凝重和失落。看到他们过来,他急忙站起身,用为难的语气说道。
“Mait叔叔,Fay阿姨,不好意思失礼了,大晚上的来打扰你们……我……”
说到这儿,他垂下了眼眸,失落而伤心地叹息了一声,仿佛是在给自己鼓劲。
Fiat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眼舒展开来,然后笑着说道。
“没事的,Leo,就像Fiat去你们家如自己家一样,你来我们家也不用客气,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没什么打扰的,来坐下,慢慢说。”
Leo点了点头,和Fiat爸爸一起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对方,继续说道。
“Mait叔叔,能和我说一说离开这两年Fiat都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感觉他不一样了……”
Fiat爸爸的手微微缩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看着Leo,意味深长地说道。
“Leo……时间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它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很多东西。你和Fiat两年不见,他有变化是正常的。我甚至也不能说他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只是你若是想要把失去的时光弥补回来,亦或者是了解Fiat的现况,得靠你自己用心去靠近,去理解。”
作为父亲,他不是不知道Fiat这两年来的改变,他也知道导致Fiat改变的诱因是Leo的离开。所以在得知Leo要回来之前,他内心无比忐忑。但他同样知道Fiat的性格,从儿童时期就认定的唯一,只怕到现在也不会改变。不管他们未来的结局如何,他都不想让Fiat和Leo都留下遗憾。当然,这也是他如今的想法。如果他知道两年前Leo离开时Fiat曾发生的事情,只怕他会毫不犹豫地把Leo隔离得远远的。
在气氛略显凝重和尴尬的沉默中,Fay阿姨出马了,她轻轻抿了抿唇,脸上带着一丝既欣慰又为难的神情,柔声说道。
“Leo,幸好你来了,我和你叔叔正愁该怎么安置Fiat呢。”
“Fiat怎么了?”
Leo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眼神中满是担忧,仿佛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看到Leo瞬间变得焦急的样子,Fiat爸爸的担忧减少了许多。幸好,虽然两年不见,Leo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乎Fiat。
Fay阿姨则是笑着安抚道。
“Fiat没事,只是今天下午回来后,陪着Fa在游戏室玩的时候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我和他爸爸还在发愁是把他叫醒,还是怎么把他送到卧室。刚好你来了,你能抱起Fiat吧?”
Leo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混乱,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想Fiat现在就在家,自己能见到他,还能抱到他;还是该想Fiat似乎和妹妹Fa的关系变好了;还是该想Fay阿姨说起Fiat时比以前更加亲昵了。他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被他们带到了游戏室。
就这样他跪坐在Fiat面前,凝视着熟睡中的Fiat。在暖黄色的灯光下,Fiat的脸庞显得格外平静,仿佛是一个沉睡的天使。这一刻,所有之前的伤心、失落和苦涩都仿佛被风吹散,Leo的心里只剩下Fiat一个人的身影。
“Leo?”
Fiat爸爸小声提醒着这个盯着自己儿子发呆的年轻人。
Leo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颇有些手足无措。曾经抱Fiat这件事他做过许多次,但不知道是因为两年多没这样做了,还是因为有家长的注视,这次他显得格外尴尬。他不自觉地抿紧了唇,慢慢地将Fiat的胳膊抬起,将人轻轻托住后,一只手臂穿过Fiat的腋下,另一只手臂穿过Fiat的腿弯,轻轻将他抱起,然后毫不费力地站了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Fay阿姨赞赏地点了点头。
而尽管姿势和地方变了,但Fiat依旧没有醒来,他的脸就贴在Leo的胸膛上,呼吸平稳而宁静。
Leo抱着Fiat一路回到楼上卧室。先一步走在前面的Fay阿姨则提前将被子掀开,让Leo直接将Fiat放在被窝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替Fiat盖好被子。
在卧室门口,Fay阿姨小声嘱咐道。
“Leo,已经很晚了,今晚要不要留下来?你可以住客房,或者像以前一样和Fiat一起住。”
Leo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沉的光芒,随后他勾起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坚定地说道。
“我陪Fiat吧,这样可以照顾他。”
Fay阿姨并不奇怪他的选择,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
“嗯,那就麻烦你了。”
送走Fay阿姨后,Leo端了一盆温水,拿起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着Fiat的脸颊。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醒熟睡的Fiat。他忧伤又苦涩地轻声说道。
“虽然你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我,醒来后看到我也许会生气,但Fiat……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不想看不到你……就算……就算你喜欢别人也可以……只是让我做朋友……陪在你身边……我也心满意足了……”
在别人眼中累到极致、却实际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昏睡的醒不来的 Fiat,幸好没有听到Leo的这些话,不然只怕他会更加受刺激,他最讨厌Leo说“朋友”这一词,每听一次都觉得心头被插了一次刀。
Leo看着无知无觉的Fiat,苦涩地叹了一口气。他托起Fiat的手,准备用毛巾擦拭一下,但Fiat左手手腕上的宽表表带紧紧卡在那里,显得有些不舒服,也不方便擦拭。于是,Leo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准备替他把手表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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