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城市的田野中,那些在干农活的玩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仿佛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们日常生活的所有认知范畴。
“你们看这人,走路的姿势怎么这么古怪?”一个穿着旧T恤、头戴棒球帽的男人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担忧交织的光芒,他稍微想要靠近一些却被他的老伴拦了下来。
“老头子,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空洞无神,就像……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旁边,那位中年妇女压低声音,边说边不自觉地往同伴身边靠了靠,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又把男人拉回来了一点。
“老婆子,你看他身上的衣服,那么多血渍和破损,现在没有死亡,这个状态也属于正常的。只是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惨剧,我们还是过去帮一下吧。”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一幕感到难以置信。
另外一边的比较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他用冷静的语调分析:“或许……是遭遇了严重的车祸或者袭击?但这样的状态,实在太过异常了。你们还是小心点。”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手中紧握着那把略显陈旧的锄头,缓缓向那位站在田埂边的博士靠近,“你好?”他轻声开口,话语中原本打算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温柔却戛然而止。
一阵阴冷的风悄然拂过,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腐臭气息,如同腐烂的树叶与久未开启的地窖混合的味道,猛地侵入男人的鼻腔,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大脑迅速转动,试图驱散这股令人作呕的感觉,保持理智的清明。
尽管心中生出了几分嫌恶,但出于礼貌与人性中的善良,男人还是强忍着不适,再次开口问道:“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份坚定。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那“博士”竟缓缓地、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方式扭转了头颅,仿佛脖子不再受任何生理结构的限制。那张脸,已近乎完全腐烂,皮肤松弛,色泽灰暗,如同被岁月遗忘的朽木,眼眶深陷,仅剩的眼球突兀地鼓胀着,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中掉落,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充满了死寂与不祥。
散乱的发丝之前恰好遮掩了这份恐怖,但此刻随着头部的转动,它们无力地滑落,彻底暴露了那张令人心悸的面容。这一幕,如同战场上的突然袭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紧,惊叫声几乎要脱口而出。
男人的反应最为迅速,他猛地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向后急退数步,锄头紧握,双眼紧盯着那“博士”,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警惕。但令人绝望的是,那“博士”仿佛无视了周围的一切,一步步向男人逼近。
男人将手上的锄头猛的抡起来,造成的伤害却少的可怜。已经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嘴,向他的颈部猛扑而来。
中年男人凭借着和田鼠之间追逐的生活经验和过人的反应速度,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他顺势挥出锄头虽然击中了丧尸的侧脸,但对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疯狂地反扑。硬生生从那家伙的胳膊上扯下一块皮肉。
中年男子猛地一趔趄,脸色瞬间煞白,嘴角抽搐着,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强忍着疼痛,手脚并用,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迅速爬起身,头也不回地逃向远方的田野深处。田间劳作的人们见状,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随即仿佛被无形的信号触动,他们以惊人的默契,迅速而低声地相互传递着这一突发状况,一时间,整个田野仿佛被一股不安的气息所笼罩。
“怎么……突然间,人群就像被无形的风卷走了一般……" 菜鸟站在他那简陋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咸鱼小摊前,目光中满是不解与惊愕,脸上浮现出一抹梦呓般的困惑。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他一人与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对峙。
就在这时,一抹不祥的阴影悄然逼近,打破了这份死寂。全身沾满了斑驳的血迹,四肢以一种扭曲而诡异的角度伸展,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向菜鸟扑来。那是一只丧尸,眼神空洞却充满了嗜血的渴望,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的黑洞。
菜鸟的心脏猛地一缩,所有的疑惑与不解瞬间被恐惧所取代。他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手无寸铁,只有那几条挂在摊前、还未来得及售出的咸鱼。情急之下,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抓起两条最重的咸鱼,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那丧尸掷去。
“嗖——啪!”咸鱼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菜鸟不甘与求生的意志,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丧尸那张扭曲的脸庞。丧尸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踉跄几步,那双空洞的眼睛中竟闪过一丝短暂的迷茫,仿佛连它也未曾料到会遭遇如此的抵抗。
而就在这短暂的间隙,菜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冲向了自己那辆破旧却可靠的三轮车。他一把扯开车锁,双腿猛蹬,三轮车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这片死亡之地。
随着三轮车逐渐远去,菜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那一地散落的咸鱼和那只在原地徘徊、似乎还在回味着那突如其来一击的丧尸。
与此同时,在冒险家协会的另一侧,光线略显昏暗的大厅内,塞洛斯站得笔直,眉头紧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沉声问道:“目前,有多少名玩家遭受了这样的不幸,变得如此模样?”
周围,几位面色凝重的冒险家助手围拢过来,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惋惜:“那些直接遭遇那位博士攻击的玩家,无一例外,都已失去了往日的模样,变得……诡异而陌生。而那些之前声称只是受到皮外伤的‘幸运儿’,如今看来,状态也岌岌可危,似乎正一步步走向同样的命运。”
塞洛斯闻言,目光更加锐利:“他们各自还剩下几次复活的机会?”
助手们迅速翻查着记录,回答道:“情况各异,有的还保留着两次复活的机会,有的则更为幸运,剩余三次。但最令人担忧的是,有那么几位,已经站在了生死边缘,只剩下最后一次复活的契机。”
“这么说来,他们中的大多数,理论上都有重生的可能?”塞洛斯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是的,根据目前的记录来看,确实如此。”助手补充道,“但我们必须警惕,信息的真实性始终是个问题,不排除有人为了参与而谎报情况。”
塞洛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毕竟他们都是我们有功的战士,他们这样的情况……还不如让他们直接早点重生……至于其他,我自有计较。”言罢,他转身欲走,“记得,给他们留的体面一点,毕竟他们是英雄。”
“明白了队长。”
在幽深而阴冷的矿山腹地,细雨如织,连绵不绝,它们似乎带着天空的哀愁,一缕缕、一片片地穿透喧嚣的风,无情地侵入了这座孤零零的山洞之中。洞内,湿气与寒意交织,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凝固着沉重与压抑。
史蒂夫站在洞口,目光掠过那被雨水斑驳、泥泞不堪的地面,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无奈与苦涩。“这鬼天气,看来连这山洞也未能幸免……不过能坚持这么久,应该比那破宿舍要好多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失望。两天两夜的雨幕,仿佛是天公对这片土地无尽的叹息,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而远处岩壁深处,那些曾经声响,此刻却显得异常微弱,。
史蒂夫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僵尸的身影,虽然只是那一瞬的惊鸿一瞥,可那真实的以颤栗的姿态缓缓移动的几只身形瘦弱的僵尸。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虚弱无力。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些可怜的家伙,莫非真是从那个充满罪恶的实验室中逃脱出来的?”一想到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再次挥动手中的工具,史蒂夫小心翼翼地挖开了岩壁的一部分,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有的僵尸已然倒地不起,静静地躺在那里,再无生机;而那只尚存一息的僵尸,正蜷缩在角落,微微颤抖。
“你……”史蒂夫的声音轻柔而充满同情,他打开手电筒,一束光芒瞬间照亮了那个阴暗的角落。僵尸在光线的刺激下,更加用力地将自己往后缩,那是一种本能的逃避,而非攻击的姿态。那埋在胸口的头低的更低,似乎在努力的躲藏。
见状,史蒂夫迅速在两者之间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障碍,以防万一。随后,他仔细观察着那些似乎已失去意识的僵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轻声问道:“你饿吗?”语气中既有询问也有关怀,尽管他深知这些亡灵生物对食物的渴望已超脱了常规的范畴。
他目光落在那只尚存的僵尸身上,她身材苗条,即便是在僵硬而扭曲的姿态中,也能隐约感受到生前那份轻盈与柔美。一头长发,虽然因岁月的侵蚀而失去了光泽,却依然如瀑布般披散至腰间,偶尔几缕发丝随风轻轻摇曳,带着几分未了的柔情与哀怨。她的面色,在惨白之中带着一种病态的、不健康的红润。
衣服布料早已破烂不堪,挂满了岁月的痕迹,那没法遮蔽身子的衣裳。露出大片青紫交加的肌肤,那些伤口如同蜿蜒的河流,在她身上刻画出一幅幅触目惊心的图案。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背包中取出一些食物,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吃吧,外面雨这么大,我也暂时出不去了。至少,在这里,你可以暂时忘却那些追杀与恐惧。”
说完,史蒂夫用方块重新封住了洞口,留下了一个足以让那僵尸自由进出的缝隙,随后他靠墙坐下,闭目养神,试图在这无尽的雨声中寻找一丝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低沉而微弱的吼声打破了洞内的寂静,那是生命的低吟,也是希望的回响。“醒了吗?”史蒂夫迅速睁开眼,再次挖开了障碍。只见那只僵尸缓缓靠近,它的动作依旧僵硬而缓慢,但眼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光芒。
*僵尸:低吼*
面对这无声的交流,史蒂夫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用温和的语气说:“抱歉,我无法理解你的语言。”史蒂夫叹了口气,见他没有危害干脆就将他放了出来。在那幽深莫测的矿洞之中,一只僵尸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突兀。它似乎失去了方向,也忘却了目的,只是盲目地在这错综复杂的通道间摇摇晃晃地徘徊,宛如一只迷失在迷雾中的孤魂野鬼。两圈之后,它竟奇迹般地回到了原点,那个它最初停留的角落,一个被遗忘与绝望笼罩的所在。
这只僵尸的动作显得异常执着而又机械,它不断地用自己的身躯去触碰、去推搡着那些散落在地的、早已失去灵魂的僵尸同伴。那些尸体,如同被时间遗忘的木偶,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们已经死了。”史蒂夫的声音在空旷的矿洞中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愁。他试图用言语唤醒这只僵尸的理智,让它明白眼前的现实。然而,那只僵尸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史蒂夫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固执地重复着它那无意义的动作。
就这样,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那只僵尸的推搡没有停止,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持与执着,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又或是在坚守着什么。而那几只僵尸的尸体,则如同沉默的旁观者,静静地见证着这一切的徒劳与悲哀。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充满了压抑与窒息感。史蒂夫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这只僵尸的愚蠢与无知感到悲哀。
不知道又推搡了多久,但是僵尸可算停下了手上的动静。似乎呆呆的,然后又回到了自己原来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