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又是世界树的力量。”持笔之人凌驾在荒芜之上,世间的所有都被他的力量压制,他手中的笔是如此的绚丽,让世间一切都色彩都显得如此黯淡。
“你说这把剑吗。”名为失绘林的剑客站在塔顶仰望着天空。
如今是午时,天空之中却是一片星海,虽然仍是白日,但是日月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悬挂于天空之上的一团耀眼的彩日。
“如今便将其交还于我吧。”画家将画笔立在了自己的身侧,离开了画家之手的笔仍散发着极致的力量,仿佛它是用着自己的意志与力量站在画家身侧,一人一笔就这样悬于星空之中。
白日显星……圣塔的三百层处,预言师与圣城最忠实的追随者们目睹着这奇观,所有宏伟之后必有着与之对等的凶险,预言师那灰白失明的双眼在这光芒下也映出了彩色的倒影,身体胆寒的颤抖着,他已顾不上什么大师的尊严了,甚至连出现于眼中的征兆都无法进行解读。
圣塔之下,众生群聚于此,唯有此处才能免于被那光芒夺去神智,在圣塔的领域之外,所有生命都本能的叩拜着,那力量是如此的伟大,光是注视便会被其征服,不愿背叛城主的人们簇拥于圣塔的光芒下,艰难的让自己保持站姿。
“万幸的是邀请的对象并非是我。”圣塔顶层下,无数强者群聚于此,他们当中有的是失绘林的挚友,有的是与圣城结盟的城主,甚至连仇敌都在其中,他们在此只有一个目的,见证这次战斗,这只属于失绘林一人的死战,就算怎样的不服,他们也必须知晓这世间有资格的人,仅失绘林一人。
剑刃上流动着无数光点,似星空却又饱含死亡的寂,与持笔之人身后真正的星空迥然不同,而持笔之人也借此表现看出其中的端倪,可是他正当开口时,那剑便在他眼前消失了。
“剑!”持笔者的惊呼被一闪而过的剑刃扼杀,世间所有人只听见了那一个字,而之后天空的星河便如同破洞了般,所有的光芒倾泻而下,在这星河瀑布之中,两人都身影不断的交错着,剑客踩着那些坠落的繁星不断的冲向画家,如果没有落脚处那么便用剑去将高高在上的星星击落,然后让其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而画家永远都在避,不论是剑客的剑也好还是天上的星星,一切尽是围绕着他,却又与他擦肩而过,而在他身侧的笔却被沾染上了无数颜色。
剑客的剑就这样熄灭了一团又一团的光芒,那片光芒的星河瀑布如今只剩下了黑暗以及那时不时闪耀的剑光。
“嗡——”剑客踏着最后的星芒跃向了画家,而立于画家身侧的画笔总算是有了反应,那包含无穷颜色的一挥,一条星河泼洒而出,星云顿时淹没了剑客。
至此,瀑布被剑刃斩断,无数星云闪烁着被剑撕开了一条裂缝,那剑刃已逼近到了画家的面前,可是最后剑刃也只是擦着画家的面颊而过。
“该停下来了。”画家看着眼前的剑客,剑刃上的星河已不再流动,死寂自剑柄蔓延到了剑客全身,连同那双眼都一同黯淡,最后在画笔的挥动中,剑客被星云吞没,在宏伟壮丽的炸裂之中,一切都凐灭于星云之中,被褪去的色彩最后以极致的方式释放而出。
星云吞没了二人,战斗至此便分出胜负吗?剑没有从天空中落下,而那笼罩着天空的星云也没有散去。
“在勇者归来之前,就让我这个王来保护它们吧。”星云之中,那柄星云剑悬于剑客的身后,强大且纯粹的灵力在剑客双手中汇聚,最后随着一点的亮起,一柄长枪出现在了剑客手中,而画家也彻底认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只是星河璀璨之中却容不下一片阴影,就像是第三文明的后缀一样。
“剑冢,以剑闻名,万物为冢。”绘林眼中是流转的光,它们自画家身后的深空而来,跨越了距离与时空,世界中不变的恒量也不过是它们的一面。
“我并不想知道你为何与他们为伍。”画家看着绘林,他手中的枪正在一点点苏醒,深空的颜色在枪身浮现,而他周围的空间也渐渐的变成了深空般,寂静的空间中深处是无数黯淡之星,而遥看而去却有着星光。
那是怎样的色彩呢?画家看着绘林,他眼中的色彩跃动的渴求着共鸣,但是画家却无动于衷,因为他能看见的只有那一抹颜色,那绘林身后剑刃上寄存的翠绿。
“我只知道你们染指了属于我的东西。”画家说罢便挥动了双手,而随着他的双手,他周围的一切都随即被牵动,黑白的两条在星河中穿梭,这庞大的背景在画家手中沦为了画板,只要他挪笔那么便会创造,同时也伴随着毁灭,在画纸之上只有黑白才具有唯一的意义,万物只能祈求画笔能够给予自己一个不这么难堪的命运。
最后,随着黑色涂抹了一切,白色覆盖了所有,唯有长枪之尖孤守着一片彩色。
笔仍立在画家身侧,画作离完成只差一步,现在所有的色彩尽在那笔尖之上,但是落笔之处却绝无黑白之外的颜色,这一幅画的每一笔都是极致的返璞归真,一切都回到了梦的状态,于黑白的朦胧之中,唯有长枪还维持着原样。
而到了现在画家也算是真正的看明了眼前之人究竟是谁,星河流动的枪身如今以成星柱,最为耀眼的星连串的组成了他的长枪,而枪尖乃是光芒与黑暗同在的新星与黑洞,那轮廓如今已经失去,其本质展露无遗,名为绘林的星乃是来自……
只是突然间,瀑布断流,天边的轰鸣转为了死的寂静,星云也消散了,一切又如初般寻常,天边的夜空也消去了,星空暗哑下去,光芒在地平线上升起,至此便是黎明。
而那黎明之中,绘林的枪高悬着,停在了画家的面前,他身后的深空被太阳驱散,无数自遥远处而来的星光再一次踏上了归途,星河流动着向着来时的深空而去,第三文明上的太阳照常升起,光芒托起了星的身躯,而星河则承载着那柄长枪,在画家的身后,名为绘林的剑客迎来了他的归途。
地上之人看见的,是随着太阳一同升起的画家,他的画笔如今仍是黑白,似乎一切仍未发生,昨日天边的一切如同梦般重现,他再一次踏着日而来,只是这次星空不再,星河正向着天空的深处归去,就如同被他驱散。
“输了……”“仅仅两招便分出来胜负了吗。”“城主呢,他不会被……”动摇者不再少数,他们多是动摇的不可置信,或者本就是与失绘林相敌的仇人。
“剑还没有落地,城主不会败的。”虔诚者有的锤头祈祷,有的则紧盯天空,他们在寻找城主的身影,他们相信着城主的强大,以及那份不屈。
画家却缓缓的转过了身,而他的身后,此时有着两人。
“他败了吗。”剑客将剑迎回了手中,其上的星空之痕也瞬间被替代,无数颜色在其刃上跳跃,那是如同星空般的模样,却比星空更加多彩,那是名为灵力之物。
“只可惜我分不清这画究竟是为了送给你,还是送给他们。”画家身侧立着那耗尽一切力量的笔,二人之间有整整的五米,而这五米便是那长枪所能达到的极限。
失绘林看着画家,以及身前的绘林,他仍然保持着持枪刺击的动作,完美的一击,乃是整场战斗真正能分出胜负的一击,只可惜这一击就如同白日繁星,一切都随着黎明而去。
“我不会胜,正因如此我也将立于不败之地。”绘林去时的话仍在失绘林耳边不断的重复,他不敢去看绘林的正脸,那笑容本是绘林赠予自己,可是自己却感到无比惭愧,“天以明,此后便再无夜了。”
这副画还能给谁?失绘林看着逐渐化为黑白的绘林,亲手将其抹去了存在,他绝不容忍画家将他最后的存在也收入笔下,而画家也没有去争那早已死去的躯壳,他只是慢慢的让出了位置,让地上的人们知道失绘林还没有死,这场战斗也才刚刚开始罢了,于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失绘林和画家开始了黎明时的最后一战。
世界树本就联系着一切,而失绘林更是将其完整的发挥了出来,尽管他拥有的只是一部分,但是在他的道路上,灵力自然的汇聚于此人剑上,而世界树不过是这被吸引而来的灵力中的一份子,帮助着失绘林早一步达到了此等境界。
他本想如师傅一样,如司妒海一样连接众人,但是却失去了一个又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这世间身前身后无数人竟无一人与自己同行,似乎他真是孤星,最后也只能背负着一切遗志,孑然一身的站在画家面前,与人无缘的他最后被灵力拥入了怀中,可是他却未曾接纳过这份世界给予的怀抱。
最后一战,被绘林消磨了几乎全部力量的画家不可能是失绘林的对手,但是失绘林却未能杀死画家,他的力量宣泄着,目标并非是画家,直至最后画家离开,众人也未能知晓失绘林为何这般倾尽全力的运作力量,只知道此战之后,世界的力量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平衡。
那于人无缘的孩子最后也未能和人同行,在一个孤独的地方,在这大地的某处走完了自己孤独的一生,就连那灵力送来的怀抱,他也将其还给了世界,用着自己的剑将混乱的世界归于了稳定,而那之后虽然强者仍是不断的诞生,却也不会出现之前那灭世般的强大,而世界也少了末日般的灾难,那是一个平静的年代,至此被称为蛮荒的时代也彻底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