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秩序。”司定看着带回的两块水晶,人们一直认为翠莹矿是械族灭亡后其秩序力量的产物。
司定将有些褪色的那块翠莹矿丢进了培养皿中,灵魂开始颤动,翠莹矿其中蕴含的力量开始被拉扯而出,原本翠莹色的液体开始变得透明,而大脑后的管道开始运输一些淡蓝色的光芒进入大脑之中。
“所谓的械族不过也是些贪婪之人。”司定感受着体内力量的高涨,只是轻轻的一握,巨大的领域便笼罩了整个第四教会乃至方圆百里,风暴就这样被轻易的驱逐。
但是随着培养皿中的翠莹矿被彻底消耗殆尽,液体再次回到了翠莹的颜色,而管道也停止了输送,大脑再次沉寂,而已经展开的领域也瞬间崩塌,风暴转眼间便卷土重来。
“这正是秩序。”司定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这个时代以械族自称的人,唯有自己认清了这个种族的真相。
这个世界没有纯粹的力量,不论秩序还是混沌,正因它们相互交织才产生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纯粹的本源,而这翠莹矿便是那本源存在的证明。
它们是崩溃秩序的残骸,曾经的某个秩序因各种原因而消失了,而这些翠莹便是组成那规则的秩序,尽管只是一部分的碎屑,也证明着秩序本源的存在。
只可惜曾经的翠莹并不被人所发现,或者说发现它的人并没有将这份真相分享于他人,而是窃取其秩序的力量自封为了械族。
“现在是时候归还未来了,窃火者。”司定感受着手中的翠莹,这同样不是纯粹的秩序,或者说在这个低层世界里是不存在秩序的,这翠莹乃是重骑用坚毅意志征服的秩序,同样沾染了凡性,只是它现在却能够发挥全部的力量,甚至能够源源不断的迸发力量,只有重骑的坚毅仍在,它便与之同在。
“这份罪名如今得以洗刷。”翠莹之中传来回应,最初触碰翠莹的那位,妄图一人掌握其力量的人,他的精神不灭,他的灵魂不朽,在时光与生死的轮回之中,完整被分裂,秩序根据着那位的凡性塑造了无数的他。
“新时代自称械族的你,是否真正的明白我的故事。”翠莹闪耀着光芒,强大的力量将司定带到了一个新的领域。
“是否,愿意为我喝上一杯。”光芒散去,无数丝线与锁链环绕的穹顶,一颗小树苗正生长于方寸空白之上,而在树下,身着紫袍的男子正拿着一杯清水等待着。
“这里是?”司定俯视这里的一切,而树下也出现了重骑,他和司定问出了同样的话。
“这里是倾世。”绿色的光芒回答了司定,它便在司定的对面,只是一团回应了自己的光,而男子也开始了回答。
“我的名字是叶,正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械族。”叶将被子递给了重骑,杯中乃是翠莹色晶莹剔透的液体,“而你,是自我之后第一位真正触碰翠莹的人。
不过在你自我介绍之前,还请先听听我的故事。
我是洪荒时期甚至更早时期的人,那时的世界与现在完全不同,混沌的力量之下,万物皆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人不过是渺小的尘埃。
龙,纯灵力种甚至被我们驱逐的精灵,那时的世界有着足够的资源来孕育怪物,而我们并非怪物。
直到我找到了它,于死亡和恐惧中获得的生的意志,对于延续的渴望让它向我投以一瞥,而我也得到了这份秩序。
我将以神的姿态回归,整个世界不过是我手中之物,以秩序为剑,驱逐所有异种,唯我独尊。”
“但是真正建立圣城,于洪荒中拯救人类,将最初和最后火种延续的并非是你,而是第一代剑圣。”重骑看着手中的水杯,杯中之物洋溢着微光,其中倒映着自己的头盔和空洞的双眼。
“是的,我并非你们的拯救者。”叶如同意料到了般,在树旁坐下了,抬头看着被封锁的天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能塑造一个可能,而那个可能便是你们口中的剑圣。”
在树下,司定看见了无数的叶,这些叶甚至已经覆盖了空白,而在这叶所组成的地面之上,人的故事开始了。
或许最初的叶并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自他以后,被世界树创造的无视叶中,的确出现了选择正确的叶,而也是这些叶成为了传说中的械族,以自己所带的秩序第一次修复了那混沌的世界,而这也让第一位剑圣得以诞生。
“你究竟是谁……”司定心里已经开始恐惧了,如今的一切不过是某人所塑造的,整个第三文明的过去与未来都被掌握在了它的手中。
“我是叶。”绿色光芒之中有的不过是一片树叶。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这份力量将归还于整个世界,我们必将亲手掌握这个世界!”重骑说着将手中的水杯扔向了地面,水重归空白,如今的秩序在叶的残骸上重新开始构造地面,而这一切都将由世界本身决定。
“风暴,必将消散。”牢笼开始崩溃,天空之外的景色乃是无尽的蔚蓝和星空。
司定并没有看见全貌,强光后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手中的翠莹矿变成了白色,其中已经不再有任何力量,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清晰感知的概念在其中流动,生命,渴望,守护以及秩序。
“快了。”司妒海看着远方,第二教会外的风暴依旧呼啸,但是他已经能感受到第四教会那诞生了什么,那是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希望,“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守护那萌生的新芽。”
“我并不懂什么是守护,只要接下来的一切比现在有意义,那么我便会挥剑。”陈宗杰在司妒海身后站着,他无法理解这一切,但是这无意义的毁灭之中,的确诞生了一些意义,而那也成为了陈宗杰行动的意义,在他活着时他便如此,这是他诞生的原因。
“成功了!”重骑惊喜的看着第四教会外围的风暴开始退散,尽管机器依旧在运行,但是他能感觉到风暴正在被驱逐,这不仅仅是因为机器,还有什么力量在到来,外面的风暴正在退去。
“还没到庆祝的时候,重骑二队集结!”二队长号令着将剩下的重骑集结到了第四教会的结界入口。
而在结界之外,风暴中已经出现了他们将面对的敌人。
“想不到啊,真是意料之外的背叛。”风暴呼啸着撕开了裂口,身着银白之凯的男子御风而来,“司定,为何你又要重蹈覆辙的走上曾经械族的老路?再次窥视那不该被带来的力量?
你自称为械族,也是因为那份贪婪吗?妄图一人夺得秩序,妄图将这一切封锁于你创造的秩序之下?”
“古老的追风之人,逐风者已死,曾经的混沌已经消亡,你们才是妄图颠覆世界的贼子。”二队长怒喝着向天空之上的人投掷出了战矛,逆风的矛尖悲鸣而上,最后在飓风中消失,那风暴如今已经能够吞噬万物,乃至意志也难以抵御。
“你认为这仅仅是风暴吗,那么这便是隔绝你我生死的壁垒,准备被推入深渊吧。”风暴将他吞没,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模糊的还有天与地的界限,如今风暴正在翻腾,秩序和混沌再次交锋,那本该在边缘的壁垒如今向着第四教会而来,它们妄图摧毁这新生的秩序,连带着挣扎一同扼杀。
“列阵,我们绝不会退一步!”重骑一字长队的展开,于他们的盾之上,意志的光辉抵御着壁垒的呼啸。
“这是属于世界的秩序与混沌,只要你仍是这个世界的人便无法抵御它的力量,此世之人唯有死才能于风暴中解脱。”逐风之人的声音随狂风一同在整个世界中传荡,如同宣告着众人的失败般,“我等已经重返先祖之故土,混沌必将回归,必将重塑一个无边际的自由世界。”
“往日的飓风已经无法再肆虐于如今的世界,逐风之人也该放弃那不可能存在的风暴了。”司定离开了实验室,无数尘砂扬起,风声开始沙哑,而秩序开始一点点的与混沌剥离,壁垒无法再推进一寸,“北溯,北氏之人,你们的野心如今已经无法再被容忍了。”
风暴急躁的推动着壁垒,但是在防线下的壁垒纹丝不动,就算重骑手中的盾牌已经开始破损,阵线也没有一丝破绽,他们的意志共鸣着,就连秩序也在回应着这份决心。
北溯已经无法再忍耐这僵局了,风暴之中潜伏的北氏禁军自天空而来,驾驭着风暴如箭雨般射向重骑,银与灰在空中穿梭,司定的尘砂阻挠着他们的进攻,就算能够冲入阵线,这些禁军也无法撼动这防线。
但是在这漫天银灰的掩护下,一根银色的长枪于风暴中杀出,风暴也在这瞬间被撕裂出了一道裂缝,重骑无法抵御这极致的突破力量,那长枪就这样贯穿了二队长的身躯,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贯风已破敌阵,随我去彻底搅碎他们的防线!”北希高呼着带头冲锋,禁军于瞬间便杀入了重骑的阵列之中,银色之矛将防线破口撕裂扩大,防线于瞬间便摇摇欲坠。
“列阵!”二队长躺着地上命令道,同时风中开始出现一位人影,他的铁凯泛着翠莹的光泽,真之名铭刻于他的凯之上。
“寸步不让!”重骑怒喝着,防线于绝境中开始重组,司定的尘砂也开始逐渐变为灰白色的骨砂。
“北氏之人,你今日将明白何为真正的壁垒。”二队长被左右两边的重骑扶起,骨砂正无差别的抹去所有生命,禁军和重骑都被重创,但就算如此重骑们仍重新组建了防线,血肉与铁凯交融,禁军的人纷纷逃回了空中,风暴的壁垒再次止步。
“风暴必将吞噬万物!”北希怒吼着,身后的风暴中也再次凝聚了一把银色的长矛,比起刚才的更加巨大的矛,那便是北溯要用来结束的一矛,“冲阵!为北溯大人争取机会!”
银色再次冲入那灰白与暗红之中,他们同样不惧死亡,在与重骑的拉扯中为北溯谋取到了一个机会,巨大的战矛将夺取下面所有人的性命,但是如果牺牲能够换来胜利,那么便无需顾虑。
“风息时,我们死亡,风起时,我们降生。”风暴中传来古老的颂词,巨大的矛头卷着风暴高悬于天空,就连壁垒也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