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栀向紧闭的门扉靠近,敲门声逐渐变得急促,她越是向前,对方就越是焦躁,最后直接变成了拍打。
巨大的声响不断传出,伴随着一阵阵女声的惊叫呼喊,显得有些混乱而刺耳。
“ 救我,救我!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让我进去,有东西在追我!”门外的女人祈求着,带着绝望而凄厉的哭喊。
门缝距地很宽,能隐约看到一双皮质长靴,缓和的灯光打在上面,她竟然没有影子!
谭栀将微微欠身的动作改为下蹲,贴耳在门的竖缝处,一道疾驰的脚步声隐隐传来,是高跟鞋砸向地面的动静,却显得有些沉重。
外面哭喊的“人”已经崩溃的开始撞门。
“求你了,快开门啊,开门救——”话被截断,有什么扑倒了她。液体喷薄而出,最后一个音节被锃亮的剁骨刀打碎在喉咙里,鲜血流得满地。
挣扎消失在顷刻之间,死尸的手从咽喉处垂落,半截手掌毫无预兆的滑到了谭栀跟前,吓得她一哆嗦。
她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尸体被拖走,谭栀只窥见一闪即过的黑白裙角。
当谭栀以为她们已然离去时,再次响起了一道陌生女音,尊敬但阴森:“尊贵的客人,抱歉打扰您休息。如夜间无事,还请不要离开房间。请您继续休息吧。”一语幽幽毕,那人行过屈膝礼后便离去了。
还是梦吧?
可飞速跳动的心却佐证着这一切的真实。
她能重生本来够离奇的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一环不够环环来凑?世界要给她一个巨大的Surprise?
我只想平静的过日子啊……
有些僵直的起身,谭栀怵然愣在了原地,她的动态视力很强,几乎一瞬间她便差觉到,有东西进屋了。
谭栀回望门前,赫然是一片明净,那滩血迹消失了!
不出意料的话,她随时可能丧命。
目光仔细搜罗着屋内的每一寸,窗帘、木椅、墙角,房间内多出了一股阴暗的气息,却什么都不见。
正当谭栀怀疑是自己错觉的时候,忽然传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像是喉咙浸满了液体,却拼命的蠕动想要言语什么。
循声望去,屋顶墙角处不知何时躬身匍匐着一个女人,浑身的皮肤僵白泛着青紫,杂乱的头发垂落下来,喉咙间的刀伤却展露无遗,利爪陷进墙面里,活像一只巨型蜘蛛。
与谭栀所处之地成房间的对角线,满眼血红,憎恶且怨恨的看着她,似乎下一刻就会飞扑而来,恨不得将她拆食入腹。
谭栀与之对视,手却不动声色的放在了门把手上。
这关乎我小命,应该不算夜间无事吧。
她轻轻扭转旋钮,对方却是看出来她的意图,一丝不犹豫的飞扑而来,张开离谱的大口,露出森森尖牙。
对方速度极快,谭栀使劲向后拉门,自己则闪身蹿向了另一方位,那蛛女躲闪不及被门猛拍在了墙上,发出“噶”的一声。
谭栀趁着间隙夺门狂奔,她身上穿着长款睡裙,跑动起来极不方便,没几步对方就追了过来。
回头一望,那东西像个虚影一般,在墙面屋顶左移右移的飞檐走壁,谭栀提着裙摆在铺有红毯的长廊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将裙摆系了个节,前方低矮的摆架上恰巧出现了一个装饰花瓶,谭栀毫不犹豫的推翻,将矮架往身后一甩,拿起碎瓷片就继续跑。
架子倒没有击中对方,反倒是给它激出了语言功能。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铁石心肠?为什么无动于衷?是你害了我,是你——!!”声音空凄嘶哑,带着怨恨与愤懑要将谭栀全全裹挟。
“我要你偿还,我要你付出代价——!”女人的声音似乎混着兽的嘶吼,糅杂着兽的野性,带着极强的攻击欲望,如洪水般向谭栀滚滚而来。
谭栀撒腿狂奔,自己正大好年华,可不想就这么丧命。
“大姐你倒是睁眼看看你自己啊,你他么都快长尸斑了我害得你!?”
转过一个拐角,空旷的长廊一侧终于出现了一排房间,谭栀抓准时机随便进了一间。
怪物被隔在门外,传来一阵阵嘶吼抓挠,谭栀暗自松了一口气,还没顺到底就又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