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淼”二字穿过层层树叶,传入了冯初的耳中。他猛然回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缓缓的、轻轻的走到那里蹲下来,拿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录音。孙子莹跟着他一起蹲在这棵半人高的灌木后。
透过稀稀疏疏的叶隙,冯初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那人对面是一个驼着背的中年大叔,但冯初却看不清他的脸。
冯初碰了一下孙子莹的手,晃了晃手机,示意她拍照。孙子莹看到他的动作,便明了其用意,打开相机不断调整,直到可以看到那大叔的脸,那人看上去五六十的年龄,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写尽了风霜。
“……你先冷静…”男人后退一步,安抚着。
可惜大叔完全听不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妻儿们。
“冷静?我TM妻子都快没了,你让我冷静?你就当行行好,将钱给我吧!”见男人无动于衷,大叔不禁软了声。
“钱…我现在只能给你十万。“看见中年男人往前走了几步,男人连忙说:“但我妻子有钱,只要你将那银十字架毁了就可以拿到这笔钱。”
中年大叔一听,便明白这钱怕是没影了.那银十字架可是在警察手里,毁了它,比登天还难千倍、万倍。
这边里男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中年大叔直接冲了过去,拽着男人的衣领,男人伸手掰着大叔的手,试图救自己下来,挣扎间,冯初手疾眼快地拍下了一张图。
图中地面上有一条从黑风衣男人口袋中掉下来的手链。那条手链和前几天冯初在余景身旁的女人手腕上看见的极乎别无二样。
男人似乎也察觉有东西掉了,他喊了声够了,在中年大叔耳边说了几句话。中年大叔便一脸怒气地放他下来,而他在这中年大叔的眼神中远去。 见男人走了后,冯初不顾孙子莹阻拦,从灌木后走了出来,可未等他开口,中年大叔便率先说:“你是冯初先生吧?”
疑惑的神色浮现在冯初脸上,但很快打消了去,毕竟,如果那风衣男子真的是余景的话,那他一定会想除掉他,将他的照片姓名告诉中年大叔也不足为奇。
于是,他面色如常地拉拢中年大叔。
“是的,我是冯初,余凌云的父亲,你所杀害的吴淼是我女儿凌云的药师,同样他也害死了我的女儿…”
男人脸上浮现出不忍,都是父亲,那种守在孩子病塌前的感觉都明白。
“据我所知,吴淼一个月前突然收到大额汇款并与余景接触,我女儿药品被换后就返乡祭亲,后消失不见,但你我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托词,至于是失踪还是死亡,你说这些都是谁做的呢?”冯初的眼睛一直看着他,而他始终没有看冯初。
“我可以作证一切,承认余景的事,但我很需要钱…”他的话来似乎浸在苦水中。
“我知道你需要钱去救妻儿,这笔钱我会出的,这张支票你拿着,需要多少自己填就行了。”冯初将支票递给了他,见他接过才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应该说谢谢…”
话音未落便转身离去了。
回到家冯初收到了银行通知说卡里钱被转走了四十万左右,不多,才不过云朵三个月的医疗费,可就这点钱带走了云朵,他双目无神地想着。
突然,看见了警官的道息,内容与所听的基本一致,何楠说吴淼早在十多天前就死了,从现场来看,应是被人推下井淹死的,死者手中紧握着一枚银十字架。
那便连起来了…
可事情好像过于顺利,顺利到蹊跷万分,可冯初的双目早已被仇恨蒙蔽,忽略了心底的异常,所有人都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