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来潮的“降维打击”
（下）
-
收拾妥当，坐进回程的保姆车里，北京城的霓虹透过深色的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却没睡着。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王牌》家族群里，腾哥发了个他特有的搞笑表情包，配文：“恭喜晓彤同志圆满完成本期战斗任务！”
她笑了笑，回复了一个“感谢组织栽培”的表情。
手指滑动，那个《肆意绽放》的报名页面还静静地躺在浏览记录里。她再次点了进去，仔细看着报名要求和赛事流程。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几分。
那种混合着冒险冲动、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心，以及想要打破某些固有标签的渴望，在她胸腔里喧嚣、蔓延。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粉丝基础、国民度、以及自身的可塑性。
这些是那些初出茅庐的练习生们梦寐以求的“作弊器”。但她也同样清楚，如果去了，这些优势会立刻变成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任何一点做得不够好，都会引来千百倍的嘲讽和质疑。
“姐，到了。”小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关晓彤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拎起包，动作利落地下了车。走进电梯，看着金属门上映出的自己——穿着私服，素面朝天，和舞台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关晓彤”判若两人。
回到安静的公寓，她踢掉鞋子，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气氛静谧得能让所有细微的念头都无所遁形。
那个选秀的念头，不仅没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她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经纪人的名字，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空，犹豫了三秒。然后，她猛地坐直身体，像是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反悔似的，用力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了，经纪人李姐熟悉的声音传来：“晓彤？收工了？今天表现特好，好几个合作方都发消息夸了呢……”
“李姐，”关晓彤打断她，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紧，但语气里的认真却不容错辨，“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聊聊，可能有点……异想天开。”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想去参加个节目，《闪耀吧！少女！》，就那个女团选秀。”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五秒钟的沉默。关晓彤几乎能想象出李姐此刻脸上那混合着震惊、疑惑和“这孩子是不是累傻了”的表情。
“……晓彤，”李姐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迟疑和试图安抚，“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录《王牌》强度是大，要不我们先休息几天？选秀这事儿……”
“李姐，我没开玩笑，也没累糊涂。”关晓彤抢白，语速快了起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兴奋，“我很清醒。你看啊，我有观众缘，不怕生，学习能力不差吧？唱跳就算不是顶尖，练练总能跟上。老是演戏，观众也会审美疲劳不是？换个赛道玩一把，就当是……是一次特别的体验课，给职业生涯加点新素材？”
她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更充分，更有说服力，甚至带上了点她惯有的、带着调侃意味的幽默感：“而且，您不觉得，‘关晓彤勇闯选秀圈’这个话题，本身就挺有爆点的吗？保证热搜预定了。”
电话那头的李姐似乎被她这番“高论”震住了，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叹了口气：“我的小祖宗，你知道这事儿风险多大吗？你这身份去参加选秀，那就是活靶子！赢了，人家说你欺负新人，靠背景；输了，更完蛋，嘲讽能把你埋了！你的演技、你的作品积累的观众好感度，不能这么折腾啊！”
“我知道有风险。”关晓彤的声音低了下来，但那份坚定却没减弱，“我知道会被说‘走后门’，说‘资源咖’。但我可以去说，去解释。我承认我幸运，我起点高，但我不会躺在幸运上睡觉。我会用实力证明，我关晓彤，配得上任何我站上的舞台。”
她说这话时，眼神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上，瞳孔里却像是有小小的火苗在燃烧。那是一种混合着不服输的倔强和想要打破常规的渴望。关小怂还在心里瑟瑟发抖，但关二爷已经拔出了四十米长的大刀，准备开辟新战场了。
“李姐，”她放软了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她知道李姐最吃这套，“我们就试试嘛？不行就退赛呗，权当是给《王牌》积累新的游戏素材了？而且，万一……万一挺好玩的呢？”
电话那头，李姐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担忧，但似乎，也有一丝被勾起的、微弱的好奇。
“你呀……”李姐的语气松动了，“明天！明天来公司，我们当面，好好、深入地、冷静地聊一聊这个‘异想天开’！”
挂断电话，关晓彤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听起来有多疯狂。前路未知，舆论汹汹。
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感受到的却不是害怕，而是一种久违的、名为“挑战”的兴奋感，在血管里滋滋作响，蠢蠢欲动。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如织的车流和闪烁的灯火，忽然咧嘴笑了一下，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真的……有些拒绝不了呢”
一场由“心血来潮”引发的风暴，就此悄然拉开了序幕。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