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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

玉酒(悦安铭)

另一边,地牢深处 沈清辞挥手示意手下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锈迹斑驳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瞬间涌了出来,直冲鼻腔,令人作呕。他眉头紧蹙,纤细的手指捏住鼻梁,努力压抑着翻腾的胃部不适,依旧迈步走入了昏暗潮湿的地牢。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恶臭,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粘稠沉重。

沈清辞缓步而行,目光冷峻地扫过四周。地牢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铁栅栏后关押着形形色色的犯人,他们衣衫破烂不堪,头发纠结如乱草,裸露的皮肤上遍布鞭痕与淤青。当沈清辞的身影踏入这片炼狱时,哭喊声骤然响起,此起彼伏。一双双枯瘦的手从铁门缝隙间伸出,带着乞求与绝望,试图抓住任何可能的救赎。然而,他的眼神却平静得近乎冷漠,仿佛这一切惨状不过是浮光掠影,无法激起他内心半分涟漪。他继续向地牢深处走去,直至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下脚步。那里,鹤庆年正蜷缩在阴暗中,身形消瘦得几乎脱了人形,满头银发凌乱散落,如同冬日霜雪覆盖的枯枝。但令人惊讶的是,那双深陷眼窝中的眸子却依旧锐利明亮,透出一种历经苦难却未被磨灭的倔强与智慧。

沈清辞缓步走到鹤庆年面前,轻轻蹲下身子,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语气诚恳而坚定:“鹤老,久仰大名。”鹤庆年闻言,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意,声音沙哑却带着刺骨的讥诮:“久仰大名?老夫已经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几十年了,你又是从何处听闻老夫的名号?”风声低咽,仿佛连空气都因这番对话凝滞了几分。

沈清辞唇角微扬,笑意浅淡,却并未作答,而是直入主题:“小辈想拜您老为师。”鹤庆年闻言,静默须臾,旋即仰天大笑,那笑声在阴冷潮湿的地牢中回荡开来,如金石裂帛,又似鬼魅低吟,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好小子!”他笑声未歇,眼中却透出几分冷意,“你可知道老夫是何许人也?竟敢口出狂言,要拜老夫为师?”

沈清辞并未被鹤庆年的气势所慑,依旧神色自若,语气平静而笃定:“您或许不愿施以援手,但太后洛云卿呢?您当年与她,可曾也是浓情蜜意……”话音未落,鹤庆年的瞳孔骤然一缩,目光如冷刃般凌厉地刺向沈清辞。他的双眼猛地睁大,仿佛蕴藏着风暴,死死盯住眼前之人,那眼神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云卿?”这个名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颤与深埋已久的波澜。

沈清辞的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鹤老还记得太后娘娘呢。”这一句话如同利刃般划过空气。鹤庆年的眸光微动,一丝痛楚悄然掠过,却又在瞬间被狠厉取代。他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与冷漠:“不过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惜爬上龙床的淫妇罢了。”言辞间,似有风暴涌动,却又压抑得令人窒息。

沈清辞微微挑眉,神情间透着一丝了然,似乎对鹤庆年的反应早已心中有数。“即便如此,您也心系她,对吗?”他的语气淡然,却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深潭,激起层层涟漪。鹤庆年闻言,双手瞬间攥紧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什么意思?”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意与不安,仿佛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却又无法完全掩盖内心的波澜。

沈清辞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缓缓起身。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鹤庆年,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我可以放你出去,不过……”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如锋刃般扫过对方,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试探。鹤庆年闻言,头颅微抬,迎上沈清辞的视线。那一瞬间,他的眸中精光乍现,如同暗夜中的星火,转瞬即逝却足够灼人。他并未急于回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仿佛在权衡,又仿佛已有了答案。“会用剑么?”鹤庆年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透着一种冷冽的笃定,仿佛这个问题本身便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沈清辞微微一怔,随后轻轻点头:“略知一二。”鹤庆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伸手握住牢门,猛然发力一拽,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锁链应声而断,仿佛不堪承受他的力量。他松开手,目光如刀般射向沈清辞,冷声道:“那就让老夫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沈清辞神色平静,从腰间抽出佩剑,在空中挽出一个优雅的剑花,随即将长剑稳稳递到鹤庆年面前,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与锋芒。

鹤庆年接过剑,在手中轻掂了几下,满意的笑意浮现在他苍老的面容上。他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剑还不错。”沈清辞闻声,嘴角悄然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语气淡然却暗藏锋芒,带着一丝挑衅之意:“还请鹤老赐教。”空气仿佛因这简短的一句话而变得紧绷起来,隐隐有刀光剑影在两人之间流转。

鹤庆年手中长剑如冷电破空,直刺沈清辞胸膛,剑势凛冽无情,似要将眼前之人彻底斩杀。沈清辞仓促间侧身一闪,剑刃几乎是贴着他的衣襟划过,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他堪堪避过这一击,却已惊出一身冷汗。然而,鹤庆年的攻势并未因这一招落空而有半分停顿,紧接着一剑快过一剑,每一招都挟裹着锋锐的杀意,仿佛要将空气撕裂。沈清辞只能勉强招架,脚步不断后退,身形狼狈不堪,渐渐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剑影交织间,他稍有不慎便被剑锋扫中,虽未伤及要害,却也让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襟。沈清辞退至数步之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掌心微微颤抖。他心中大为震惊——这鹤庆年年近古稀,竟还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这般威势,不仅没有丝毫衰老的迹象,反而比年轻时更显悍然无情,令人胆寒。

鹤庆年并未趁势追击,反而是将长剑稳稳地收入鞘中,声音里夹杂着一抹玩味与戏谑,“小子,还能接得上吗?”沈清辞的手指紧紧扣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急促的喘息,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鹤庆年,那双眼中燃烧着不屈的坚定。他沉声答道:“前辈尽管出招,晚辈自当奉陪到底。”

鹤庆年眼神骤然一凛,手中长剑如雷霆般疾刺而来。这一次,他的攻势比之前更快、更猛,凌厉的剑风几乎撕裂空气。沈清辞尚未反应过来,仓促间只得横剑格挡,却依旧被那股磅礴的力量震得虎口发麻,身形摇晃。剑影交织,寒光闪烁,沈清辞在鹤庆年的压迫下连连后退。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陷,踉跄的脚步仿佛随时可能跌倒,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他心中警钟长鸣:“这样下去不行!再持续片刻,我必败无疑!”然而,未等他有所调整,鹤庆年已经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一记狠辣的腿法直踹向他的腹部。沈清辞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他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似翻江倒海,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在冷寂的空气中染上一抹刺目的猩红。

鹤庆年缓步走到沈清辞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冷冽如霜:“小子,你太弱了。”沈清辞捂着腹部,身体微微颤抖,却仍咬牙撑起沉重的身躯。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与倔强:“鹤老果然厉害,晚辈心服口服。”

鹤庆年冷哼一声,手腕一扬,长剑划出一道冷光,直直地飞向沈清辞。他声音如霜,带着几分警告意味:“老夫且信你一回,但若你敢骗我……”话未说完,他的手指微动,不知何时掌心已多了一柄寒气逼人的小剑,悄无声息地抵在了沈清辞的脖颈处。沈清辞垂下眼眸,那双深邃的瞳孔映着冰冷锋芒,却不见半分惧意。他静静凝视片刻,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似是轻嘲,又似是笃定。“不敢。”两个字如珠玉落地,清晰而冷静,仿佛对眼前生死威胁毫不在意般从容。

鹤庆年收回小剑,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沈清辞,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记住你说的话,老夫可不想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沈清辞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抬手做了一个优雅而从容的“请”势:“鹤老,请。” 鹤庆年迈步走出地牢,迎面扑来的风带着久违的清新气息。他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胸膛起伏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片自由的味道尽数纳入肺腑。片刻的宁静中,他的眉宇舒展开来,心中的阴霾也随之散去,整个人如同重获新生般畅快淋漓。

沈清辞紧随鹤庆年身后,步出阴暗潮湿的地牢。他转过头,看向鹤庆年,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鹤老,接下来……”话未出口,便见鹤庆年抬起双臂活动筋骨,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他嘴角微扬,一抹冷笑浮现在脸上,目光如刀锋般冷厉。“去皇宫,”鹤庆年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老夫倒要看看,那个老东西死了没有!”闻言,沈清辞眼中掠过一缕难以察觉的笑意,仿佛对鹤庆年的霸气早有预料。他微微颔首,语调淡然却透着坚定:“好,那晚辈就陪鹤老走一趟。”说罢,他侧身一步,为鹤庆年引路,两人朝着太后宫的方向迈步而去,身影逐渐融进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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