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高三最后一周，班上那些电竞少年也急了，一个两个都缠着学霸问题。洛小艺学习成绩在班上也是可以考前10的，王燕把叶政浩这位电竞少年安排坐在她边上。众人当着老师的面不好怎样等到下课一阵起哄。

（9）班的人经过不禁笑出声：“怎么着？你们班养猴啦？”“去你的，那咱燕姐就成饲养员了。”陈熙笑骂道。

周双木随意找了个人：“他俩咋回事？谈了？”“没有啊，但就他俩那小心思瞒得住谁啊？估计燕姐也发现了，毕竟远香近臭！”“不过都快高考了，谁还管这个呀？”那个女生悄声回应。

周双木点头表示赞同，顺带朝凌霄弦瞟了几眼，随后这个闷头刷题的男生不知道对谁说话，淡淡开口：“无所谓，我近香远香。”那几个女生听到后都忍俊不禁：“哎呀～近香远香，这到时候你对象不得被你烦死啊。”她“啧”了几声，“想不到我们凌大学霸还是个痴情郎，这要是被甩了不得难过死啊。”

周双木忽然红了耳朵，悄咪咪的往他身上看，发现凌霄弦也在看他，又马上低头写题。

高考前4天，王燕把凌霄弦叫到了办公室：“还有最后一次模拟考，这次规模比较大，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凌霄弦：“知道。”王燕：“但是上面说保送学校不是清北。”她边说边关注他的脸色。但男生肩忽然一沉像松了口气：

“挺好的，我也不想去B市，我想上N大医学院。”

王燕怔了一会，笑容布上脸：“你们一家医学世家啊！去吧，好好准备开始！”

凌霄弦刚出去不久，王燕久久盯着门口，鼻头忽然就酸了，用手扶了下眼镜，摇摇头继续忙表格。

这次模拟非常重要，所有人都想着再把一些知识往脑子里灌，更有甚者开始了无脑行为——把书拿到头顶，抖一抖书，所谓“知识进脑”。周双木埋头死磕地理政治，眼里哪怕一直虫子也不能容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谁都希望时间慢一点，一个男生甚至自欺欺人，把时钟从墙上取下往回调了一个小时，美其名曰：时光倒流。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催促考生进考场的铃声还是响了：“啊啊啊！催命啊！！！”

在教室门口，周双木深呼吸平复心情，反而凌霄弦这个考好能保送的人平静的要命，他注意到周双木的样子摸了一把他的头：“不用担心，不是真正的高考，尽力就好。”“呵……说得轻松……”

但周双木下一秒僵在原地，凌霄弦抓住了他的手：“没事的，分你点考运。”

周双木不禁笑出声，觉得凌霄弦幼稚，他回握住凌霄弦的手：“凌同学，考试加油！”“……你也是。”

当试卷如浪花一般传下来时，考试正式开始。笔在草稿纸上算着，在答题卡上涂着，比往常更谨慎，有几道题甚至笔动的比脑子快，脑子还没转过来，笔好像有自我意识写了上去，周边人还是不是抬头看了眼时间，尽可能多写几个空，多写几个相关公式。

十分钟……

五分钟……

“停笔！最后一排收上答题卡和原卷！”

周双木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一握手，全是汗。

马上开始下一场考试，一科接着一科，钟表上的时针走了一圈又一圈。

再又一声铃响后，模拟考结束。

一个模拟考就给人折磨成这样，真到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可怎么办啊？周双木可不想再待在考场里，抓起笔袋就往外冲，深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可真新鲜啊！他靠到走廊栏杆处，看着一个个人魂不守舍的走过。

“你认为你能保送吗？”他问走过来的凌霄弦，这个男生看似一脸无所谓，眼里其实满是喜悦。

“应该吧，听天由命。”凌霄弦话是这么说的，但周双木非常了解他。

稳了！

模拟考成绩出来的很快，告示牌公布了保送人员，一共两个人——一个凌霄弦，一个范静茹。

（10）班热闹极了：“哥，请客吧，这回必须请了！”“牛死了！不愧是咱们凌哥！谁家好人物化生三门总分只扣2分啊！”

凌霄弦脸上同样挂笑，没有回应，偏头看向周双木。周双木用手撑着脑袋，一只手转着笔张了张嘴，嘴型是“真厉害”。

到了上课围着的人都散了，这个保送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不听课了，这节课是上自习，他顺带就交周双木题。

交到最后几题时，他停顿了有些尴尬的抬头，对上周双木略带怨恨的目光：“哟，你还记得那次月考我的12分啊！”他特意强调了“12分”。“那你会了吗？我这次好好讲，不讲错。”“肯定呀！12分啊！1分拉开1万人，你这个保送生不会懂我的痛苦的。”周双木欲哭无泪的摇头。

凌霄弦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下他，脑子一热，来了句：“那我养你？”

周双木听后有些茫然，愣了好一会儿，露出两个虎牙：“行，那我期待一下。”

神经高度紧绷，但真正到了高考的考场，考完后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事实上周说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他从高考考场走出来长长舒了口气，外面站了很多家长，围了许多记者采访考生，放眼望去全是人，不过他总能一眼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男生。

男生手捧一束鲜花站立，宽肩窄腰，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男生也终是看见了他，见他站那傻站着迈开长腿大步向他走来。周双木目光痴痴的随着他移动，眼里似乎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恭喜这位考生高考结束有什么想说的吗？”凌霄弦将花送到周双木手里，一手握拳当做话筒问话放到他嘴边。

周双木被逗笑了，闻了一下，花是满满一大束满天星，淡蓝色很好看，中间还有几片柃木叶，不用想，这是凌霄弦自己放的。周双木顺着他的话：“哎呀……听天由命了，但是我现在想赶快回家！”

凌霄弦替周双木整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盯着他好看的眼睛：“回家吗？”

“回！”周双木点头。

随后凌霄弦抓起周双木的手跑起来，逆着人流。

阳光洒了下来，落在两个男生的脚下，形成一道阳光道，这一路上有苦有甜，不过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将开启新的人生旅途。

一张张卷子，一本本被撕过的书顺着风从高三教学楼扔了出来，欢呼声响彻云霄：“三！”

“二！”

“一！”

“毕业快乐！”

不必去留恋，去回望来时的路谁都未曾开口，只是抓紧彼此的手，带着满身阳光奔往了家的方向。

第二日半夜班级群来了消息，吵着让凌霄弦这个保送生请客。

“毕业快乐，干杯！”酒杯碰撞在一起，溅出些许酒水，10多个男生女生坐在一起欢呼，反倒王政闷闷不乐。

“政？咋了？”白荼问道。

“你们是毕业了，我估计得复读一年了，无所谓，今天开开心心的，等我复读完我再请你们吃饭！”王政一口气闷了一大杯酒，下一秒又被叶政浩满上了：“老板大气！”

在这坐了半天也没上菜，凌霄弦起身去点菜，就在这个时间里十几个人说几句话就喝一口酒，怕不是一群酒闷子。他们又开始玩游戏，游戏很简单，猜瓶盖。

简单易懂，让你猜另一个人手里有几个瓶盖。猜对了随意让那个人干嘛，猜错了就要么真心话，要么大冒险。

别人运气很好都能猜到数量。张文涛都因此去要了很多陌生人的微信。而周双木运气不好，猜好几次都不对，第一次选真心话，问有没有喜欢的人，周双木：“有。”

第二次在所有人八卦的神色里选了大冒险，被罚喝一杯白酒。，给他呛死；第三次依旧是大冒险，没办法，就是反骨，被罚喝三杯啤酒。然后自动退出游戏再玩，估计得喝死在这儿了，他差不多已经醉了，脑子晕乎乎的。

凌霄弦回来时端了几盘菜，大老远就看到周双木红着脸颊，眼神有些许迷离，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杯子，脸上带着笑，灯光照在他身上很是温柔。

他们饭吃的很快，基本上都是在聊天，聊未来在哪发展成绩出来后去哪儿读大学的，又过了好一会儿，每个人都拥抱过后离开。

凌霄弦松了口气，摘下眼镜，捏着鼻梁，拿起桌上空的酒瓶，白的，啤的。都只是刚毕业的人这两混在一块儿喝肯定得醉。他撇了一眼一旁的周双木，这个人正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发呆。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坐了会儿回了家。

他给周双木送进房间才发现他的衬衫扣子解了几颗，露出他白净的脖子锁骨，凌霄弦看了一眼又马上挪开视线装君子。他咽了咽口水，顿感浑身燥热，他使劲摇头，打算离开去冲个凉，但周双木迷迷糊糊开口：“凌霄弦……我……”

他听到男生叫他又马上回去：“怎么了？”

“我……我超级、我……”周双木用手臂遮住眼睛。

“什么？”凌霄弦靠近他。

“我超级……你。”

“听不清，小木，我听不清。”凌霄弦心跳的很快。

周双木本来就是个没多少耐心的人，喝醉了更没耐心，直接用手揪住他耳朵，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很烫：“我说我超级喜欢你！你保送一保，耳朵也聋了，是吧？”

见男生不说话，他又开口：“但是……”他对上男生的眼睛，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里面似乎困住了一只野兽？但周双木丝毫没有察觉，勾住他的脖子，微微直起身：“从小到大我就喜欢缠着你，依赖你，打小到现在都很喜欢你……可是有些时候我觉得我很没用，我希望你也可以需要我，而不是自己承担一些事情……凌霄弦，我成年了，我可以说我爱你了吗？”

凌霄弦理智的那根线断了。

凌霄弦脱去鞋子将周双木压在床上，吓了周双木一跳，不等周双木反应过来，他就掰过他的脸，粗暴的接吻，很是强势。

他解开了周双木衣服的扣子，然后扯开一些露出他白嫩的皮肤，将头埋进他的肩窝蹭了蹭。“凌霄弦！”周双木惊呼，他的发丝划过他的脖颈有些发痒，声音带颤。

“小木……我想要……？”凌霄弦语气中是祈求。“想要什么？……不！不行！”周双木反应过来，他害怕了。

但凌霄弦不会听他的了，他抓住周双木的衣角，在接吻中往上推，一只手摸着他的脸，另一只手伸进去摸，很痒，让周双木红了眼，小声呜咽。

凌霄弦目光下移，抚摸着他的腰，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珍宝，很珍惜：“谢谢……”

周双木不知道他在感谢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很不好！

“哥哥……抱我……”周双木看着眼前脱光衣服的男生。，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

“好……”

空气中充斥酒味和柃木味、青提味，让人迷迷糊糊。

窗外下起了雨，有一颗青提掉落到了泥泞里，雨水顺着柃木叶滴落在了青提上。

不知过了多久，凌霄弦抱着周双木，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啄吻着他的脸，像只小狗撒娇一样蹭他。

“我恨死你了……”周双木皱着眉头，在他耳边喃喃道。

“那就恨我一辈子吧……”凌霄弦亲吻着周双木额头安抚着他。“对不起……小木……”

良久沉默后，周双木开口：“不用道歉……我爱你……凌霄弦……”

凌霄弦莫名红了眼，留下几滴热泪落在周双木肩上。周双木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我也爱你……”凌霄弦说着，又去吻他，“我也爱你，小木……”

在这个雨夜，他们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而他们，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