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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的聘礼几乎将前厅填满,一箱箱、一摞摞,映着高烧的红烛,散发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晕。
“恭喜恭喜啊!”一声声道贺不绝于耳,宾客们笑意盈盈地往来穿梭,整个厅堂都浸透在浓郁的喜庆氛围中。
“父亲”端着酒杯,脸上是僵硬的得意。“母亲”用长指甲掐着季楠熙的胳膊,低语:“笑,别让丁家看出破绽。”
季楠熙的嘴角只是短暂地扬起,袖子里藏着那根浸满她鲜血的银簪,冰凉刺骨。
仪式正式开启。
丁家老爷眉梢轻挑,伸出手指,似要抚上季楠熙的脸庞,那目光犹如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品,口中还不住地啧啧称奇。
丁程鑫.不错…这脸蛋…
丁程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季楠熙忍不住皱起眉头,抬起手,将他的手拍开。
“放肆!”父亲拍案而起。
就在这一刻,李妈端着的茶盘“哐当”落地。她像是突然挣脱了枷锁,用嘶哑的嗓子尖叫:
“不…不能嫁啊!小姐你会被他活活玩死献祭的!”
全场死寂。随即,“父母”和季明德的面皮开始蠕动脱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腐烂真容。
“季招娣你竟然不听话!!!”
“小妹你忘记了阿哥的话了?”
“杀了她们!浸猪笼!”腐化的父亲嘶吼着扑来。
时机到了。
季楠熙一把推开吓傻的丁家人,冲向祠堂。宋亚轩带着几个胆大的镇民从侧门冲入,用锄头暂时拦住了追兵。
在祠堂供桌上,季楠熙迅速铺开三页族谱残章,拼合成完整的诅咒之谱。用银簪狠狠刺入历代族长名字的中心!
季楠熙季氏列祖列宗在上!
季楠熙高喊,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
季楠熙今日不肖女,请废此恶规!
银簪发出刺眼白光,族谱上的名字开始流血。整个祠堂的牌位疯狂震动。
“父母”和季明德冲破阻拦,扭曲着追到后院井边。月光突然变得血红——血月出现了。
宋亚轩.快念出名字!全部名字!
季楠熙背靠古井,举起那本浸水的日记,对着血月,用尽平生力气喊出那些被遗忘的名字:
季楠熙季婉容!李秀珍!周凤芝!王翠兰!赵……
每念一个名字,井水里就浮出一个苍白的女性虚影。她们无声地咆哮着,带着百年的怨毒。
“父亲”狞笑着扑来:“规矩就是规矩!逆女当诛!”
就在他的利爪要触碰到季楠熙时,她没有躲闪,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银簪投向祠堂屋顶那面最大的铜镜——所有规则之力的核心枢纽!
“啪嚓——!!!”
镜面粉碎的巨响震耳欲聋。
镜碎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紧接着,无数半透明的女性手臂从井中、从地底、从四面八方伸出,死死缠住了“父母”。
“不——!我是你爹!!” “规矩…不能…”
他们的抗议被淹没。那些手臂温柔又残酷地将他们拖向井口。季楠熙看到“母亲”惊恐地看向自己,第一次露出了属于“人”的哀求表情,但下一秒就被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井口发出沉闷的轰鸣,然后归于寂静。
血月褪去,变回清冷的白光。所有亡魂虚影漂浮在空中,她们对季楠熙微微颔首,身体逐渐化作晶莹的光点,消散在夜风里。
只剩下季楠熙和瘫坐在地的李妈,逐渐消失的季明德,以及刚刚赶到的宋亚轩。
一切都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