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术室中传来的哭闹声,严秋生出生了。
小小的一只,脸蛋粉白粉白的,长睫毛卷翘着,小鼻梁挺直,嘴巴微抿。
而外面的严父却冷眼的看着严秋生,因为这个孩子是自己夫人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
为了顾及严家的颜面,他对外宣称,这是他们的孩子。
所以,严父从来没喜欢过这个孩子,甚至于厌恶和憎恨,他总是在想,要是这个孽种早点去死就好了,省得让他丢尽脸面。
他一点也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更是对孩子不屑一顾。
严之抱着严秋生,明明自己可以是严家唯一的继承人,但严秋生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父母的爱和财产可能都要被他分去,他不甘心。
三年后。
半夜,严之趁着月色偷偷把严秋生从严夫人房间偷出来,将他扔到黑市。
黑市各种人都有,他仅仅只有三岁,也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一个黑衣人躲在暗处观察了几日,发现这个孩子很乖巧懂事,从来不吵不闹,也不会惹祸,更不会乱跑。
“小朋友,和哥哥走?”黑衣人拿出一根棒棒糖做诱引。
严秋生面上平静如水,倒不像是个三岁孩子,他摇头拒绝,从出生到现在也没人教他说话,也没人告诉他该怎么表达,他只记得自己是妈妈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儿子,爸爸说,只要听妈妈的话就行。
可是他不愿意,他不喜欢爸爸。
他觉得爸爸是坏人。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问道。
严秋生依旧摇头,黑衣人有点恼怒,他是谁,在他的领域里,还没有人敢违抗他呢!
黑衣人伸出手指,点了点严秋生的额头,严秋生立马晕了过去。
他把严秋生背起,飞奔离开,路上遇到巡逻警卫员,黑衣人干脆把严秋生绑在身上,借助黑袍遮掩自己的身型,逃窜进一栋建筑内。
屋内灯火通明,黑衣人将严秋生放下来,看向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那个女人走过来,蹲在严秋生的身侧,检查了他的伤势。
“怎么样?”黑衣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威胁。
女人转过身,容貌并不出众,浅笑,“没多少事,就是些轻伤。”
她拿出药箱,给严秋生包扎好伤口,“你不像好心的人啊?”
“我自然是要培养一个杀人利器。”黑衣人淡漠地说:“你最近要加强防范,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女人点点头,将药箱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抱着药箱往外走,临走时说:“我会给你派遣新的保镖,另外我再送你一份礼物。”
女人点点头,望着他消失。
他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也不是。
……
次日,黑衣人拉着严秋生往城西郊区的严家走去。
严家外面挂满了红色灯笼,显示出喜庆的氛围。
严秋生被黑衣人抓进严家内部,见到一个女人正在梳妆台前画眉毛,顿时皱了皱眉。
女人听到声音转过身,看清楚严秋生的脸后,她的孩子,可在严秋生丢了后,她不仅没去找,反倒是松了口气。
黑衣人递给严秋生一把刀,“杀了她。”
严秋生握紧刀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人看出他的犹豫,笑眯眯的说:“我是你妈妈呀,我是妈妈。”
严秋生握刀的手颤抖,他抬起头,目光空洞,似乎没有灵魂般。
女人吓了一跳,“秋生!”
严秋生缓慢的举起刀,锋利的刀尖刺入女人胸膛,血流不止。
严夫人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流淌而出,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严秋生,张嘴喊道:“秋、秋生……”
“杀了她吧。”黑衣人催促道。
严秋生迟疑了片刻,再次举起刀,毫不留情的插/进了女人的脑袋。
女人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严秋生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无波。
黑衣人见状,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他感受到身体僵硬了一瞬,他的胸口后被刺了一刀。
严秋生拔出匕首,又捅了两刀,然后转身快步跑出严家。
黑衣人倒在地上抽搐,他想要站起身追,但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他只能看着严秋生越跑越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
他跑出严家,一直跑到一条河边才停下来,严秋生坐在岸边,怔怔地看着河流,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身体还有些颤抖。
望着湖底的影子,或许,他就该这样。
后来,警方介入,却并没有怀疑严秋生。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五岁,他终于习得了写字与说话,手上沾了血,便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严秋生的童年充斥着血腥与罪恶,而严家的其他人,则幸福美满,严之每天吃喝玩乐,享受奢华的生活,偶尔还要炫耀一番自己得到的珠宝玉石。
严秋生却是孤独的,没有亲人陪伴。
七月份,严之的老婆生下了严初夏,也便与世长辞。
房间里,严之看着严初夏,自己的孩子终是下不去手。
突然,他一转头就对上严秋生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盯着一个死人。
严秋生一步一步朝着严之走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匕首狠狠插/进严之腹中。
严之痛得蜷缩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严秋生。
“严秋生,你会遭报应的!”他诅咒严秋生。
严秋生不理会他,一把掐住严之的脖子,用尽全力。
“都是因为你。”
“你……”
话还没说完,严之便断了气。
他转头朝严初夏走去,严初夏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和当初的自己好像。
忽然,他的手指被严初夏的小手握住,他瞳孔骤缩,冰冷的眼神也变柔了些,或许,留着这个侄女也不错。
脑袋一阵晕旋,好熟悉的场景。严父走进来时,害怕的跌坐在地上。
严秋生忍着疼痛,将匕首狠狠地朝窗外扔去,眼前的景现不再。
“竟然能看穿我的幻境!”
“你的幻境,跟你人一样垃圾。”严秋生活动活动脖子,同样的痛苦,再次经历一次又是不同的感受。
“可你的小侄女就幸免不了了。”
白光闪过,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屏幕,上面播放着严初夏在幻境之中痛苦的模样。
严秋生瞳孔微缩,愤怒让他的脸庞扭曲,恨不得冲破屏障去杀了那人。
“哈哈哈哈哈,痛苦吧?痛苦就对了!”男人狂笑,重新幻化成一缕黑烟,离开。
严秋生一冲出房门便看见赵言旭,“言旭?”
“哥,别冲动,他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个幻境无非就是唤起痛苦的回忆罢了,他们没有生命危险,能破解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严秋生闭眼深吸几口气,压下暴躁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