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察觉到甄栀异样的，是丁程鑫。
她周身的气息尽管依旧被压制得滴水不漏，但那份刻意藏匿的沉寂，却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般暗潮汹涌，令他心头莫名泛起一阵难以平复的慌乱。
夜晚，他如往常一般蜷在甄栀的怀里，却察觉到她的身躯比平日多了几分僵硬。
丁程鑫“栀栀，”
他仰起头，目光中满是忧虑，视线落在她紧绷的下颌线上，
丁程鑫“是不是……军部又有消息了？”
他对她太过熟悉，熟悉到能捕捉她情绪里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而这种隐匿的紧张，唯有那些来自星际的纷扰才能引发。
甄栀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书，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甄栀“嗯。”
她没有隐瞒，也深知隐瞒无用，
甄栀“给了最后期限，九十天。”
她言简意赅，但丁程鑫瞬间就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身体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襟：
丁程鑫“九十天……就要……三个？”
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绝望。
甄栀“嗯。”
甄栀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她吻着他的发顶，试图给予安慰，却发现自己的语言在此刻如此苍白。
丁程鑫“不能……不能拒绝吗？”
丁程鑫徒劳地问，眼泪无声地滑落。
甄栀“这次是军令。”
甄栀闭上眼，感受着心口的绞痛，
甄栀“抗令的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那不是个人的得失，而是可能波及整个甄家、甚至影响破晓小队和身边所有人的严重后果。
她可以不在乎财富地位，但她不能拿所在乎的一切去赌，她更不能拿丁程鑫的命去赌，只是想想她都心痛的要死了。
丁程鑫把脸深深埋进她怀里，压抑的哭声像受伤的小兽。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以如此残酷的方式降临时，他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哭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甄栀，眼神里充满了破碎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强：
丁程鑫“那……那我们……自己选……好不好？”
他哽咽着，
丁程鑫“不要……不要让系统随便安排陌生人……我……我受不了……”
这举动，仿若亲手递出一把利刃，是在诸多残酷的结局中，择取一种稍显温和的死亡方式。
甄栀的心仿佛被他眼中的绝望生生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颤抖着捧起他的脸，指尖微微用力，像是要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擦去他不断滑落的泪水，动作轻柔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的双眼，那眼神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与痛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不要怕，有我在这里。
甄栀“丁程鑫，你看着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甄栀“无论未来名义上有多少人，这颗心，”
她轻轻拉起他的手，将它贴放在自己左胸心跳的位置。那份温热透过掌心传递而来，仿佛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每一次跳动。
甄栀“永远只为你一个人跳动。你是我的爱人，这一点，星河毁灭都不会改变。”
甄栀“如果有天你觉得我背叛了，那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丁程鑫“我知道……我知道……”
丁程鑫泣不成声，只是用力点头，
丁程鑫“我相信你……可是……我还是好难过……”
这一夜，两人相拥无眠。
沉重的未来仿若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彼此掌心传递的温度，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簇微光，虽渺小，却坚定，成为了这片无尽夜色里唯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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