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桡回到家时,兰辞正在洗菜。
这还是兰辞第一次见兰桡出去玩这么早回来,他好奇问道:“怎么就回来了?”
兰桡把自己往沙发一窝,闷闷地说:“没什么好玩的。”转而他探出脑袋朝着兰辞:“哥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本以为哥哥会如之前很多次询问一般岔开话题,但兰辞这次却甩甩手上的水,笑着说:“明天你去学校就知道了。我买了水果,你先垫垫肚子,饭没那么快好。”
兰桡有些猝不及防,又带了点明天就要知道什么终极秘密的兴奋,开心地洗了两个苹果,放在供台上。
供台上边挂了一张双人图画,兰桡看着画中的火柴人,小声说:“爸爸妈妈吃苹果,哥哥刚买的,很甜呢。”
这副画是兰桡初学美术时画的。兰桡对父母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他凭借想象画了一家四口:
画纸的左上角是一个红红的太阳,蓝色的天空,两只黄色的小鸟在飞翔,浅绿色的草地上开了粉色的花朵,一条小溪流静静流淌,里面有小鱼在吐泡泡。
茂密的大树下,四个牵着手的人依次排开:爸爸、兰辞、兰桡和妈妈。
妈妈的头发长长的,眉眼弯弯,笑起来很温柔。爸爸很高大,强壮,穿着蓝衣服黑裤子。兰辞顶着头上的三根毛,一只手比了个“耶”,咧着嘴笑,另一只手拉着兰桡。
后来兰桡不知从哪里听说死去的人要祭拜,于是他将这副画挂在墙上,又把自己的零食都放在了供台上,恰好兰辞回家,就看见自己的蠢弟弟对着四个人的画拜了三拜。
兰辞一时不知是气笑还是该做何表情。他教导兰桡:“我们会祭拜去世的人,小舟单独给爸爸妈妈画一幅画好不好?”
画好后,摆上鲜花瓜果,兰辞带着兰桡恭恭敬敬地跪拜,对着父母的“遗像”一字一句说道:“父亲、母亲,我会和小舟平平安安长大的,你们放心。小舟,和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吧。”
兰桡学哥哥,稚嫩的嗓音带着坚定:“爸爸妈妈,我会和哥哥一起长大,你们放心。”
两人相互依偎良久,起身后,兰辞就把定时更换祭品的任务交给了兰桡,而兰桡的第一副画,则被兰辞收藏起来。
周一,兰桡照例上课,刚走进学校就被早早蹲守的老师带去了校长办公室。兰桡还没反应过来,一杯散发着淡淡馨香的茶就被塞进了他的手里。
对面坐着的校长和教导主任满脸慈祥,温柔地开始嘘寒问暖,从课堂质量到教学环境问了个遍,时不时摸摸兰桡的头,两小时后,兰桡回到教室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步入教室,兰桡很明显地感受到同学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强忍着众人打量好奇的目光,镇定地坐回座位。
煎熬地度过一节课,季言飞一样跑到兰桡身边,兴奋地叫道:“小舟,辞哥居然在管理局工作。我的天,我们从来都不敢想,他是怎么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