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还是个小职员，多的也不敢问。只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变成账目上面冰冷冷的数字，心里还是不好受。我不知道这些对你们有没有帮助，如果用得上的话，就当我问心无愧了。”
兰辞和兰桡对视一眼，知晓今天到此为止了，便双双起身朝李斯齐举了一躬后离去了。李斯齐站在家门口，目送他们走进沉沉夜色中，再不见身影。
“那本笔记本，怎么被你找到了？”兰辞牵着兰桡的手问。
“无意中翻到的，原来我那么难养啊。”兰桡试着打趣道。
“不难。”兰辞迅速否认。
兰桡知道哥哥在说谎，抑或者没有说真话。怎么会不难呢？从完整看完笔记上的每个字后，兰桡心绪一直不佳，他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哥哥亲手织造的。
小的时候，他曾经追问过爸爸妈妈去哪了，哥哥回答不出来，只好撑起弱小的肩膀让自己更像父母的模样。
复杂炽热的情感灼烧着他的胸膛，说谢谢也好，说对不起也罢，百转千回，似织不完的网，解不开的结，最终幻化凝结，成为最简单的、皱皱巴巴的词句：“哥哥，我好爱你。”
兰辞路过街边的灯柱，芒状的金色灯光同他擦肩相遇，他紧握着弟弟的手，喉部艰涩：“我知道，我也是。”
似乎觉得没说清楚，兰辞补充道：“我也很爱小舟，很爱很爱的那种。”
“知道啦，我们快点回家吧。”兰辞回眸一笑，路灯照过时，笑容像是在发光。
“嗯，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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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辞行动的同时，兰桡也在管理局中时刻关注最新消息，他最近和几个一起实习的同学关系颇好，经常约着去吃下午茶，或者下班后小聚片刻喝杯咖啡。即使是实习，管理局的待遇也算优渥，他们手头便宽松许多，有了追逐风尚的资本。
某天，兰桡回来得稍晚，客厅地上躺着一个行李箱，兰辞正往里面塞零碎物品。
“你要去哪，哥哥？”兰桡诧异地问。
“我要去趟羲都，薛然的秘书找到了。”兰辞锁好箱子，开始准备防身枪支。
“很危险吗？”兰桡注意到哥哥擦拭手枪的动作，语气转而忧虑。
“羲都不是我的地盘，只能尽量小心，以防万一。只是这次要食言了，我不能带你去。”
“我知道的，我就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哥哥一定要注意安全，什么都比不上性命重要。”兰桡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走过去抱住兰辞的腰身，叮嘱他务必保全自己。
“嗯，我会的。”兰辞搂紧弟弟，下巴靠在兰桡的黑发上，“我还要早点回来给宝宝做饭呢。”
兰桡被哄笑了，嘴角微微扬起，但在亲人离别和前路不明的氛围中难免受到影响，心里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哥哥，如果我能……”兰桡犹豫了一会，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兰辞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双手捧住弟弟的脸颊，四目相对，一方犹疑，一方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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