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是他,还有比为父母报仇而忍辱负重二十载终得雪恨更能引爆舆论的事件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击败薛然这个最大竞选对象,一切尘埃落定再由高坐钓鱼台的人执掌全局。
兰辞苦笑着,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眼神炽热得像是烧完了的太阳,坠进冰冷的海洋。他把背后之人的苦心孤诣每个字嚼碎了,再一点点吐出来。
“哥哥……”兰桡心疼地不住安抚,被兰辞一把抓住双手。
“别担心。”兰辞见弟弟被吓到的模样,连忙亲了亲他。
“我相信哥哥,不管怎样,我会一直陪着哥哥的。”兰桡很少看见兰辞灰心丧气,“我陪哥哥再睡会,睡醒了,我们再想办法。”
“嗯,先不想了,总之,哥哥在,别怕。”兰辞躺了下来,同弟弟抵额相眠。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兰桡在,他就有足够的底气走下去。
-
兰辞坐在局长办公室内,看吴明山静静地煮水、洗盏、泡茶,倒掉第一壶后将第二次泡好的茶水端到他面前,像是早就恭候多时,准备和他长谈一番。
“反应得比我预想中的要快些。”吴明山抿了一口茶,清新的香气从茶盏冒出,白雾有些模糊视线。
“多亏了吴局的点拨,兰辞感激不已。”
“你本来就聪明,我们只是恰好发现了一个人才。”
“那你们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结局?”
“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
“我可以这么想,但你们会这样做吗?”
兰辞伸展肩膀,倚靠在会客沙发上,他眼神平静,说着好像和自己并没有关系的事情:
“真相曝光之后,薛然纵使奈何不了你们,但捏死我这只蝼蚁还是轻而易举的,到时候,你们只需稍加施以援手,我就会誓死效忠。”
“不不不,你大可不必这么悲观。只要薛然下台,他就活不到对你动手的时候。你与其担心自己的下场,为何不多思考该为薛然准备一个怎样适合他的结局?畏罪自杀,如何?”
吴明山晓之以理,“毕竟,他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是你们,不是我。薛然死了,你们才是获利最多的,可对我来说,他就是死上一百遍,我的父母也回不来了。”兰辞点出吴明山的漏洞。
“好吧。”吴明山稍微有些苦恼,“你可以提要求,注意界限,把握好分寸就行。”
兰辞没有立刻回答,他把携带的一份资料递给吴明山,示意他看完再说。
吴明山起初没太在意,瞄了两眼,但越看越不对劲,他翻回到第一面从头细看。
“……这个实验结论可信吗?”吴明山颤抖着说,他脑子转不过来,像滞涩生锈的齿轮,手中捏着的薄薄的纸张仿佛千斤重。
如果可信的话,按照雾城的雾水矿年产量,他都不敢想……该是多大的利益!
他飞快在心里计算着,越觉得这个天文数字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吴明山咽了咽口水,双眼瞪着兰辞。
兰辞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吴明山轻轻斟满。
“吴局,我想和你们做笔交易,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