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千仞雪这才发现，原来只有一座的天使神像现在变成了四座，而且正好出现在千仞雪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将他包围。

　　那些天使神像高高在上，俯瞰他像是在看一只可有可无的小虫子。

千仞雪没有感受到变化，但原来站在他正前方的千道流却变成了被锁链悬挂在半空中。

“小雪，只要杀了我，你就能成为天使神了。”

千道流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魂力，声音也变的虚弱无力，完全没有属于武魂殿大供奉的威严，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是千仞雪熟悉的慈爱的微笑。

“是我对不起你。”

“爷爷……”

千仞雪是知道自己成为天使神所要付出的代价，也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逃避。

千仞雪没有任何动作，他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是因为他现在根本无法移动半分，整个人都被那柄长剑上的宝石吸附着，被迫停留在原地。

所以才会没有任何动作，好像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面对爷爷的死亡，就可以逃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千仞雪不知道，此刻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嘴巴紧紧抿着，状态比千道流好不到哪里去，千道流的声音还在继续。

“当年我没有阻止你父亲留下你母亲，也没有阻止你母亲杀死你父亲，我将自己已经成为天使神的大供奉，应该不问世事作为借口来解释自己的不作为，其实都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私欲，掩盖自己其实想要给六翼天使一脉留下一个双生武魂所出的天赋异禀的孩子，掩盖自己想要一个实力强大、能让武魂殿更进一步的教皇。”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罪，如今这样也是我应该承受的。”

“如果没有遇到宁沫沫那个小丫头，可能你们母子之间只会刀剑相对。”

千仞雪躲避脆弱的目光渐渐碎裂，碎裂成某种无声的坚定。

他咬紧了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

这一刻，千仞雪身上的神性变弱了，取而待之的则是独属于少年的意气。

“小雪，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开心，和你的爱人、你的亲人一起在神界中，幸福快乐。”

“为此，爷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永远是爷爷的骄傲。”

在断线的泪珠碎在地面上的时候，他听见了这最后一句。

一瞬的凝滞过后。

泪如骤雨猝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