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宋青书垂在身侧的手臂,那里被橘猫咬过的地方,透过湿透的黑色衣料,隐约能看见一点深色的痕迹和细微的破损。
她起身走到精致的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洁白小巧的瓷瓶,转身递给宋青书,“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清热解毒效果极佳。你手上的伤,虽不严重,但橘猫的牙尖爪利,还是处理一下为好。”她的语气关切。
宋青书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若非她提醒,他几乎忘了这细微的刺痛。
他并非娇气之人,江湖儿女,比这严重得多的伤也是常事。
看着赵敏递过来的那个小巧瓷瓶,他伸手接了过来。瓷瓶触手微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馨香。
他将瓷瓶妥善收入怀中,此刻湿衣贴身,自然不便上药。
赵敏重新坐回床边,低身抱起地上的橘猫:“青书哥哥,时辰不早了,你衣服还是湿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宋青书点了点头,他走到门边,并未立刻推开,而是凝神静听片刻,确认外面廊下并无巡逻侍卫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了赵敏一眼,只见她正低头逗弄着又蹭过来的橘猫,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柔和静谧。
他轻轻推开房门,身形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之中。动作之轻灵,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几近无声。
赵敏抬起头,望着那扇已然关上的房门,手指无意识地挠着橘猫的下巴。
宋青书如夜枭般在汝阳王府的重重屋脊间起落,身形与浓重的夜色完美融合,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范围,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未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客栈,他从窗户翻入自己的房间。关上窗,隔绝了外面的夜风,房间内一片寂静。
他迅速脱下一身冰冷黏腻的夜行衣,换上一套干燥的青色布衫。柔软的干爽衣物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终于驱散了那萦绕不去的寒意。
他先是从怀中取出那个洁白瓷瓶,拔开红布塞子,一股清冽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
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那几个清晰的猫牙印,已经微微泛红。他将药粉仔细地撒在伤口上,一阵清凉感立刻传来,缓解了那点细微的刺痛,处理完伤口。
吹熄烛火,房间陷入黑暗。宋青书躺在并不算柔软的床榻上,缓缓睡去。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客栈窗棂,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宋青书洗漱完毕,一身青衣整洁利落,只用一根质地温润、样式简洁的青玉簪束发,更衬得他面容清俊,气质疏朗。
他正在包厢内坐定,小二刚将清粥小菜和几样精致点心端上桌,门便“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明艳的身影带着狡黠的笑意闪了进来,不是赵敏又是谁?她今日换了身水红色的杭罗襦裙,外罩一件鹅黄色薄纱半臂,梳着未出阁少女常见的垂鬟分肖髻,发间只簪了一对小小的珍珠发钿,略施粉黛,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