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深说完后并没有想要回复的意思，只是示意贺峻霖在靠里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
贺峻霖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他闭上眼指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努力平复着呼吸。
很奇怪，同样是Alpha的信息素，顾砚深的却并未引发他强烈的对抗欲，反而有种奇异的安抚效果？是因为浓度低？还是因为……
顾砚深“霖哥，水。”
顾砚深的声音打断了贺峻霖的思绪，他将水杯轻轻放在贺峻霖面前的茶几上后，在斜对面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贺峻霖端起水杯，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舒缓。
他试图找回平日里的从容，对着顾砚深露出一个略显疲惫但温和的笑容。
贺峻霖“谢了，小顾，刚才……多亏你解围。”
顾砚深没有接这个客套话，他沉默了几秒，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像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
顾砚深“霖哥，我和他的信息素有什么区别。”
贺峻霖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语气尽量自然。
贺峻霖“嗯？怎么忽然说出来这个，Alpha的信息素对我们Beta来说，也就是一种……比较有存在感的气味罢了。”
顾砚深“是吗？”
顾砚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顾砚深“可是，霖哥在办公室里……看起来很难受。”
贺峻霖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贺峻霖“哦？可能是空调开得不够，有点闷，加上最近有点累。”
他试图用最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
顾砚深“不是因为闷，也不是因为累。”
顾砚深的目光紧紧锁住贺峻霖，不给他任何闪躲的空间。
顾砚深“是因为严主唱的信息素，对您的压迫感……太强了。”
顾砚深“强到，让同为Alpha的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了。”
“轰——！”
贺峻霖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握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声，杯中的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贺峻霖自认伪装得天衣无缝。
他用了最顶级的抑制剂和最先进的伪装剂，甚至专门针对信息素控制进行过严苛的训练。
在酒吧经营多年，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Beta身份！
贺峻霖“你……”
贺峻霖的声音干涩，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穿，只剩下最原始的惊愕和被看穿的恐慌。
他试图否认，但喉咙像是被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砚深的语气太笃定了，眼神太锐利了，那绝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顾砚深看着贺峻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看着他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脸，看着他紧握水杯而导致指节发白的手，这一切都印证了他的判断，不过他并没有得意，眼底深处反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顾砚深“您的手环。”
顾砚深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顾砚深“演唱会那天晚上，我看到了，紫色的夜光手环，内场票才有的。”
他微微前倾身体，拉近了一点距离，那双黑眸如同深渊，要将贺峻霖吸进去。
顾砚深“您刚离开办公室时，从严主唱身边走过，脚步虚浮，呼吸急促得异常，还有刚才在走廊……您在我身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个瞬间，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顾砚深“您在我身边，吸的那一口气……那不是普通的喘气，那是Alpha在受到强大同类信息素压制后，本能地寻求另一种信息素来平衡自身紊乱的本能反应，您吸入的，是我的信息素。”
每一个字，都像精准地剖开了贺峻霖精心构筑的伪装，将他极力隐藏的真相血淋淋地摊开在灯光下。
贺峻霖僵在沙发上，浑身冰冷。
他从未如此狼狈，也从未如此被动，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精心策划的伪装，在这个安静内敛的年轻Alpha面前，土崩瓦解。
贺峻霖“为什么？”
贺峻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而紧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质问。
贺峻霖“你为什么要观察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他无法理解顾砚深的动机，揭露他的秘密，对顾砚深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他另有所图？
顾砚深迎上贺峻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再抬起时，那双黑眸里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
顾砚深“因为……”
顾砚深“我不想看到您那么难受，更不想……看到您为了接近严浩翔，把自己逼到那种地步。”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终于直视着贺峻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个隐藏了许久的秘密。
顾砚深“因为，我想独占您。”
翔霖99“您”是小顾为了表示对霖哥的重视，其他人都叫贺儿老板，只有他喊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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