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阳太子萧敬萧瞻言,先帝的嫡长子,罪皇后沈氏独子,罪臣沈客是他的外公,谋逆之人沈忠孝是他的舅舅。
他曾是天之骄子。三岁启蒙五岁六岁习武,十二岁时笔下就落败多少文士,十五岁时已经可与外公沈客一较高下。
先帝子嗣稀薄,膝下只有三个皇子一位公主,其中大皇子最为优秀,甚至优秀到了断层的地步。
先帝格外喜爱他,不仅在他十岁时就就封他为圣阳太子,还特许他可以随意进入拿取藏书阁的书籍,并且可以长居宫内与他的母后陪伴左右。
如果不是舅舅意料之外的谋逆,如果不是外公中搜出的只有皇家才能所有的琉阳丝,他的太子之位无人可撼动。
历玉听到车轮马蹄声渐渐靠近,他坐在台阶上并不想起身,只是将头扭了过来。
马车停在最后一阶台阶前几步,穿黑衣的少年一下子跳下马车跑到历玉面前,他弯下腰捏着下巴仔仔细细将历玉打量了一番。
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无礼,可是眼前这个少年一脸稚气,至多不过十五岁的样子,这让已经快要及笄了的历玉实在不好骂出口。
他只好往后仰了仰,想要与少年拉开些距离。
“嗯……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来我们这里才对,而且……”少年没有体会到历玉的心情,他自顾自的开口,带着审视的眼光直直的望向历玉的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公子你?”
“……我怎么知道,你也逛楼子?”历玉实在无法忍受对方的行为了,他又不是罪犯这个小孩子也不是什么判官,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只是他嘴上这么说图了个爽快,心里却在这句话刚出口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
我这是在说什么啊!对面可是个看起来连十五岁都没有的孩子!历玉心中咆哮,面上却依旧僵着。
“楼子?那是什么,脍楼之类的吗?”少年果然不懂,他目露迷茫,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制止了。
“石竹,快往后退下,你失礼了。”一束冠男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了台阶底下,少年和历玉齐齐向声音来源看去。
“可是,王爷……”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焦急的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对面一个眼神制住,不服气的鼓了鼓嘴,他走到台阶下站到了男人后面。
“……静王。”历玉站起身,冲来者行了一礼。
“历小公子。”静王颔首,抬手做一拱手礼,略带歉意:“本王腿脚不便,还望历小公子不要介意。”
“无妨的,您是王爷,这点子事算什么。”历玉微微笑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静王。
但是在十岁时,也是听过坊间传言和父亲的感叹的。
曾经身为圣阳太子的他意气风发,现在的落为静王,在这薄薄银光下却显得格外寂寥。
“夜深露重,再过一会儿便是宵禁了,此刻再赶回去将军府怕是也来不及了,若是历小公子不嫌弃,不然在我府上将就一晚,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如何?”静王说道,他的眉眼间总带着点温润笑意,说出来的话也如潺潺流水令人无法生厌。
听到静王前面的话历玉先是装作抬头望了望天,脸上还未慌乱起来就听见后面静王的好意,顿时喜上眉梢,他连下几阶台阶走到静王前,深深行了一礼道:
“多谢王爷!!!”
“无妨。”静王往一旁侧了一点头,站在他身后的石竹立马凑了上去,历玉垂眸假装没看见他们在说悄悄话,等二人分开后,他才抬起眼皮。
只见那少年冲他们行了一礼,跳上马车后拿过车夫手里的缰绳,车夫在此时也下了车,少年一杨缰绳,高喊一声“驾!”那马车便渐渐驰远,最后绕过了一个拐角消失不见。
“历小公子,请。”静王端坐在轮椅之上,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黑衣男子,身姿挺拔容貌平平,静王说完后,他便推着静王所坐的轮椅往门口推去。
静王府门前有八层台阶,皆由大块青石砌成,台阶中间有一道大理石的斜坡,上面雕刻着一些暗色浮纹,历玉跟在静王身后踩着斜坡向上走去,月色昏暗,他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只隐隐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