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12

小狐狸本人身上，与他而言，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像是盛夏薄荷冰，又像是冬日热板栗。

马嘉祺没再说话，无论丁程鑫那句“你也很好看”，是成年人社交礼仪里的客套话，还是他真心实意的这样想，对马嘉祺而言都不重要了。

从小到大，因为家庭的原因，他听过太多太多阿谀奉承的声音，让他厌倦了，去分辨那些个笑意盈盈的笑面虎嘴里，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他的视线落在那杯咖啡上，打发的奶油泡沫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大概是这些天的经历让他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让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或许他过去的二十年，也是如泡沫般易碎。

这也太矫情太感时伤春了吧。

马嘉祺有些无奈的想。

他在吧台前坐下，吧台的椅子很高，但这样坐着，他还是比丁程鑫矮了一大截。

林舒在旁边托腮，在心里“啧啧啧”，也不知道在感慨些什么。

方糖沉入咖啡杯底，发出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响。

丁程鑫“上次的话，你还没有说完。”

头顶传来清冽好听的声音，马嘉祺怔了下，抬头，就发现丁程鑫弯下了腰，尽量降到了一个和他平视的位置。

这人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有亲和力。尤其是这种淡淡的笑，靠近时，他都能够闻到丁程鑫身上的柑橘香。

丁程鑫“最后是……坐地铁回家了吗？”

那人的眼睛离他很近，不过十厘米的距离。他无法知晓这是否是合理的社交范围，依稀记得在国外时也有人离他这么近的和他说过话。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像吉他上突然断掉的弦，像钢琴多出的第89键。

到底是错了，还是幸运。

马嘉祺“……没有。”

马嘉祺坐的很端正，吧台的圆椅对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倒也算不上太高。两条长腿缩在一起，脚踝也交叠在一起。

低下头，又去搅动咖啡。

仿佛将咖啡上的泡沫搅散了，也能将他心头那层朦胧的雾驱散。

虽然两人并没有聊什么太私密的事情，但林舒是真真切切的觉得没意思了。修长手指将卡其色毛巾往抽屉里一扔，出了收银台。

丁程鑫“那是怎么回家的？”

马嘉祺抿唇，第一次怀疑，自己是该像回国时遇到的大多数人那样撒谎，还是实话实说。

那双狐狸眼睛似乎有看穿一切的本领，晶莹剔透如夜明珠，容不下一丝污垢。

但倘若，他马嘉祺，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污垢。

马嘉祺“……坐出租。”

果然还是控制不住的说实话了。

身上只有一点点零钱，就算住最便宜的酒店，也撑不了多久了。他急需一个依靠，一个可以信任的、短暂庇佑自己的依靠。

是图谋不轨，还是蓄谋已久，马嘉祺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前的男人，似乎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要卖惨吗？要装可怜吗？他明明最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