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乐门的大厅里，乐爷的尸体已经被白布覆盖，只露出一双锃亮的皮鞋。巴姐站在舞台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旗袍上的盘扣。那把剪刀——凶器——她认得，是白买常用的那把，刀柄上缠着红线，刀锋磨得极薄，能轻易剪断三层厚的丝绸。
白焊子"巴姐。"
白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
白焊子警察来了
巴姐转头，看见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大厅。为首的警官摘下帽子，露出一个锃亮的光头。"巴小姐，"他点头致意，"又见面了。"
巴分糖张警官
巴姐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上一次见到这位警官，是在半年前推乐门一名舞女离奇死亡的现场。那起案件最终以自杀结案，但巴姐知道，那个女孩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
张警官掀开白布，检查乐爷的伤口。"凶器呢？"
柯安看在这呢
柯粒度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里面的剪刀——正是白买的那把。
巴姐猛地看向白买，后者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白焊子"这不是我的。我的剪刀在化妆间的针线盒里。"
赫尼巴"是吗？那为什么刀柄上缠着你惯用的红线？我记得整个推乐门，只有你喜欢用这种缠法。"
白买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巴姐，眼神中带着某种恳求。巴姐突然想起那个雨夜，白买浑身湿透地站在推乐门后巷，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绣着牡丹的碎布。他说他无处可去，而她，鬼使神差地收留了这个陌生人。
巴分糖"先调查清楚再说。白买一直在我身边，他没有作案时间。"
张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巴小姐，包庇凶手可是重罪。"
巴分糖我说的是事实！
巴姐抬高下巴，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宁灯泡"好了，与其在这里争论，不如先封锁现场，采集证据。我以军方名义要求接管此案。"
张警官的脸色变了变，最终点头同意。巴姐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表现出对她的维护。
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关键证人被要求留下。巴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风吹散大厅里浑浊的空气。远处，月光照在推镇的屋顶上，勾勒出一条蜿蜒的曲线——像是河流的轮廓。
巴分糖无可奈河……
她喃喃自语。
柯安看你也记得那条河？
柯粒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巴姐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手里依然把玩着那块怀表。
巴分糖"所有人都记得。只是没人能找到它。"
柯粒度轻笑一声，打开怀表。表盘上的指针停在三点十八分，不再走动。
柯安看"有趣的是，我们每个人对那条河的描述都不一样。你记忆中的无可奈河是什么样子？"
巴姐闭上眼睛。河水应当是深绿色的，岸边有一排柳树，树下是白色的鹅卵石。小教堂在河的拐弯处，红砖尖顶，彩色玻璃窗上画着圣母像。她记得自己曾在那里写下过什么，但内容已经模糊了。
巴分糖"红砖教堂，河边有柳树。"
柯粒度的眼神变得深邃
柯安看"我记忆中的教堂是木制的，没有彩色玻璃。而白买说，那里根本没有教堂，只有一块刻着十字架的大石头。"
巴姐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巴分糖你怎么知道白买的记忆？
柯安看"我们聊过。在你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巴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巴分糖什么？
柯安看"没什么。只是推镇的夜晚总是让人胡思乱想。"
巴姐正想追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赫客服大步走来，脸色阴沉
赫尼巴巴姐，张警官要单独询问你
柯粒度识趣地离开了。赫客服却没有立即带巴姐去见警官，而是抓住她的手腕
赫尼巴“巴姐，无论他们问你什么，都不要提无可奈河的事。"
巴分糖为什么？
巴姐试图抽回手，但赫客服握得更紧了。
赫尼巴因为那是一个陷阱
赫客服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亮色
赫尼巴有人想利用我们的记忆做文章
巴分糖谁？
赫客服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将巴姐拉近，呼吸喷在她的耳畔
赫尼巴"记得我在河边写下的遗书吗？我说过，如果得不到你，我会让整个推乐门陪葬。"
巴姐僵住了。她确实记得河边写遗书的事，但记忆中赫客服的遗书内容完全不同——他说愿意用生命保护她。哪个才是真实的？
宁灯泡赫少帅……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宁船长站在走廊尽头，手按在配枪上
宁灯泡放开我妹妹
赫客服慢慢松开手，但眼神依然锁定在巴姐脸上
赫尼巴记住我的话，巴姐
巴姐跟着宁船长走向询问室，心跳如擂鼓。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感觉到，推镇的夜晚藏着太多秘密，而无可奈河，那条不存在的河，正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等待吞噬他们的记忆。
询问持续到凌晨。当巴姐终于回到自己的化妆间时，发现白买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手里捧着一块绣花布。
巴分糖这是什么呀？
巴姐关上门，疲惫地靠在门板上。
白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白焊子"我在福利院时，有个女孩送给我的。"
他展开布料，上面绣着一朵残缺的牡丹，针脚稚嫩却认真
白焊子"她说等我们长大了，她会穿我做的旗袍。"
巴姐走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那块布料上的图案，与她记忆深处某个片段完美重合——七岁的她，蹲在福利院的角落里，笨拙地绣着一朵牡丹，送给那个总是安静看书的男孩。
巴分糖"是你......那个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的男孩......"
白买笑了，眼中泛起湿意
白焊子你终于想起来了小巴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赫客服的怒吼
巴分糖巴姐！你在里面吗？
巴姐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就被猛地踹开。赫客服站在门口，脸色狰狞，手里握着一把枪
赫尼巴"我就知道！你一直在骗她！"
白买迅速站起，挡在巴姐面前
白焊子赫客服，你冷静一点
赫尼巴"冷静？你们在无可奈河边对我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吗？这次循环，我一定要改变结局......"
巴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循环"这个词让她想起柯粒度古怪的言论。她正想开口，一声枪响震碎了化妆间的镜子。
赫客服倒下了，背后站着持枪的宁船长。
巴分糖哥！
巴丽尖叫。
宁船长冷静地收起枪
宁灯泡"他不是第一次试图伤害你了，妹妹。上次循环，他差点成功了。"
白买紧紧握住巴丽的手
白焊子你……你也记得？
宁船长没有回答，而是转向窗外
宁灯泡"天快亮了，无可奈河又要消失了。下一次循环开始时，我们又会忘记大部分事情。"
巴姐感到世界在旋转。碎片般的记忆涌入脑海——无数次循环，无数次死亡，无数次在无可奈河边写下遗书。她看向白买，突然明白为什么初见时就信任他；看向死去的赫客服，想起他曾经确实保护过她；看向宁船长，意识到他每次都以不同身份出现在她身边，但始终是她的守护者。
而柯粒度，那个总是拿着怀表的男人，他才是关键。
巴分糖柯粒度在哪？
巴姐问道，声音嘶哑。
白买和宁船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焊子"他去无可奈河了，去寻找打破循环的方法。"
巴姐走向窗边。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而那条本不该存在的河流，在晨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然后如同海市蜃楼般渐渐消散。
她摸向耳垂，发现翡翠耳坠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银钥匙——这是她小时候挂在脖子上的，福利院院长说，这能打开"真相之门"。
巴分糖"下一站，无可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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