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裂痕

推镇的雨永远不会停。

小巴站在神经元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前，指尖划过凝结的水珠。全息投影的广告在她身后闪烁，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像一段被反复剪辑的记忆。她讨厌雨天，尤其是这种带着金属味的合成酸雨——据说能清洁空气，却总让她想起消毒剂的味道。

"巴小姐，您的访客权限已通过。"AI门禁的声音甜得发腻，"请前往47层会客区。"

电梯无声上升，小巴对着镜面墙壁整理衣领。深蓝色西装套裙，白衬衫领口别着一枚银色胸针——那是她唯一记得的童年信物。镜中的女人有着完美的妆容，连睫毛弧度都计算精确，但她总觉得那张脸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会客室里已经有人在等。黑色转椅背对着她，只能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扶手上，无名指戴着枚造型古怪的戒指。

巴分糖委托人？

小巴将数据放在茶几上

巴分糖"您提供的预付金我已经收到，但匿名委托不符合公司规定。"

转椅缓缓转过来。小巴呼吸一滞——面具。对方戴着全息投影面具，不断变换着不同人的面孔，最后定格成她自己的脸。

"数据河里有你要的答案。"合成音从面具后传来，分不清男女，"关于你消失的那三个月。"

小巴的指尖陷入掌心。她从不对外提起那段记忆空白。

巴分糖你是谁？

"一个关心社会正义的人。"面具人推来一份纸质文件——在这个时代简直像出土文物，"神经元科技在数据河非法交易记忆芯片，受害者包括未成年人。我需要证据。"

小巴翻开文件，第一页照片上的女孩让她手指颤抖。金发，十六七岁，脸上有九颗痣——像极了她高中时的同桌小金。

巴分糖为什么选我？

面具人的投影突然闪烁，变成了小赫的脸。小巴差点打翻咖啡杯。那是推镇大学最年轻的神经科学教授，也是她上个月在学术会议上偶遇的"陌生人"——尽管对方看她的眼神像认识了一辈子。

"因为只有被偷走过记忆的人，才能找到偷记忆的手。"面具人起身，投影突然熄灭，露出空荡荡的椅子。只有戒指留在桌面，内侧刻着三个字母：XIV。

宁灯泡你疯了吗？

小宁把威士忌重重放在吧台上

宁灯泡"数据河是推镇最危险的黑市！上周刚有三个数据猎人的尸体漂在代码海里！"

小巴转动着那枚戒指。凌晨两点的酒吧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全息歌姬在舞台上唱着过时的情歌。她召集了所有能信任的人：黑客小宁、刑警小白、记者小柯，还有——

门铃响起。小赫带着一身雨水走进来，身后跟着个金发女孩。小巴的酒杯滑落在地。

赫尼巴路上遇到的

小赫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

赫尼巴她说认识你

小金。活生生的，比照片上更鲜活的小金。女孩歪头打量小巴

金汤勺"学姐？真的是你？赫教授说你在调查神经元科技..."

小巴猛的站起来

巴分糖你不记得我了？

金汤勺"记得啊，你是我高中时的学生会主席嘛。"

小金笑的灿烂

金汤勺不过毕业之后就没在见过你了

小巴看向小赫，对方眼神复杂地摇头。他们三个明明一起参加过那个夏令营，在森林里迷路三天两夜，发誓要永远记得彼此。可现在，除了她，似乎没人记得了。

白焊子先看这个

小白调出警用终端

白焊子"我黑进了法医数据库。过去两年有27起青少年自杀案，死者脑部都检测出同一种纳米级芯片残留。"

小柯吹了个口哨

柯安看"神经元科技的专利技术，号称能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记忆调节器'。"

宁灯泡调节个屁

小宁灌了口酒

宁灯泡"就是把不想要的记忆挖出来当商品卖。上个月黑市拍出天价的一段'初恋记忆'，就是来自一个十五岁跳楼的女孩。"

小金突然脸色煞白

金汤勺等等……我妹妹……

全息屏幕弹出紧急新闻：神经元科技大厦发生爆炸，47层完全焚毁。小巴盯着起火点——正是她白天去过的会客室。

赫尼巴游戏开始了

小赫轻声说，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小巴突然意识到，他们六个人坐在这里，或许根本不是巧合。

而是某个精心设计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