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航的伤口渐渐愈合,结了痂,看起来依然狰狞恐怖,他已经可以给盛弦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老旧的电灯挂在天花板上,灯泡的年纪大过了盛弦,灯光闷闷的,像是被罩在什么东西里面。
趁着好不容易不下雨,窗户开着,一股股凉风钻进来。
榆木桌子上摆了两份蛋炒饭,里面切了熏火腿丁。
这些天,左航和盛弦交谈的并不多,无非是“今天吃什么”,“你能不能快点好啊”之类的。盛弦埋头吃着碗里的蛋炒饭,左航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推给她。
盛弦“你好了出去做做工吧。”
左航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盛弦。
盛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浅灰色的大体恤领口被汗水晕湿了一圈。
没有小提琴工作的时候,她每天去打一点零工,今天去老城区的网吧当了一天网管。
左航“好。”
听到他应了声,盛弦便没再出声,接着吃饭。
盛弦“诶?好像又要下雨了。”
盛弦看着外面的天又压了下来,喃喃道。
左航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后站起身子把窗户关上。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轻轻的扣在绿色的窗框上,如果不是有疤的话,盛弦觉得他应该也去学个乐器,钢琴什么的。
她把吃完的盘子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起厕所外脸盆架上洗干净的粉色毛巾。
盛弦“我去洗澡,碗放着我一会洗,你别碰水。”
左航没说话,安静的把两个空盘子摞到一起。
网吧里烟雾缭绕,空气酸臭,盛弦觉得自己当了一天网管后,身上的烟味挥散不去。
她走进浴室,从歪歪扭扭的架子上取下来花洒,用手指轻轻擦擦上面白色的水垢。
左航听见厕所里面响起了水声,他低头看了看缝隙里漏出来暖黄色的光,呼吸紧了半分。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把两个盘子端到了厨房。
盛弦穿着白色大T出来的时候,两个盘子已经洗干净了,甚至连煤气灶台也被简单的擦拭过。
左航坐在盛弦的小折叠床上打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盛弦“让我看看。”
盛弦把他的一只手从手机上拽出来,看着手心的伤口。
伤口上原来的纱布沾了水,已经被左航扔掉,那道伤口现在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是碰了水,盛弦总觉得会发炎。
左航垂眸看着她手心里他的手。
女孩神情专注,眉眼清冷柔和。
左航“没事,都要好了。”
盛弦白了他一眼,从床底下拽出来药箱坐在他身边。
她只穿了条大短裤,裸露着的膝盖顶住他的腿,头发散发着湿气,身上和他一样的廉价青柠沐浴露味道让他安心。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木镯子,白皙的皮肤和他有点色差。
她用碘伏再次消毒后解开纱布,一层一层缠绕在他的手心上。
窗外开始下雨了,两个人早已经习惯了。
左航“衣服我收了。”
盛弦刚准备开口,左航便说。
她没来由的想笑,抿抿唇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清润,眼睛弯的像个月牙,湿润炎热的夏被驱散了一点,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笑。
左航“笑什么?”
他也没来由的想笑,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她的腰。
盛弦的笑声愈发欢快,抬起手捂住腰间那片敏感的痒痒肉,头往后仰起,皎洁如玉的脖颈在清冷的光影中更显细腻,水珠划过,甚至能看见其上细软的绒毛,见牙不见眼。左航看着她,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嘴角轻轻上扬。
等她捂着肚子笑够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和他对视。
盛弦“我在想,结婚了以后是不是也就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