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也垂眸沉思:“我也觉得巧,所以我怀疑,太子和老二的人一直在暗处跟踪。”
“还有一种可能是……范思辙……故意下套。”范建就这么无比平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闻言,门外的柳如玉猛然瞪大了眼睛。
范闲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将这句话给驳了回去:“不可能,这件事肯定不是范思辙干的。”
范建眼里带着……试探:“你这么相信他?”
范闲笑着道:“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揍我一顿,这么复杂的圈套,他想不出来。”
“她母亲呢?”
范闲点头承认:“姨娘有这水平啊~但是父亲大人,咱们平心而论,如果真是姨娘的计划,她会让范思辙来执行吗?”
范建隐晦的笑了笑。
“不可能啊!我跟您说,房梁上挂根香蕉范思辙都不一定取得下来 !”
“好吧……既然你选择相信,那就先让他起来吧。”
“您应该跟他道歉。”
范建闻言 皱了皱眉,直接就转身往后走去
“连证据都没有,就让范思辙跪在门外这么久,您不觉得对他太苛刻了么?”
范建随手拿了一本书,皱着眉对范闲说:“他让我失望太多次。”
“哦?怎么个失望法?”
“文也不行,武也不就,成天游手好闲,简直是……一无是处。”
他的话语中,处处都充满了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贬低跟……不喜。
“范思辙确实很贪财,但你想过原因么?”
范闲对范建的称呼变了。
范建并不想继续听他说下去,所以就递给了他一块糕点。而范闲虽然接了过去,但依旧把它给放了下去。
“我问过若若,放鹰逐犬、吃喝嫖赌,范思辙一概不沾。那他贪财是为了什么?还有,他不是一无是处,商贾之术、账务筹算,范思辙有天赋之才。”
范建直接否定了这一切:“可是……那也终究不是正道。”
“正不正道先不讨论,我是问,他痴迷敛财,是因为什么?”范闲冷着脸打断了他。
“你知道?”
“因为您是户部侍郎,掌管天下钱财。”
范建语气中充满了疑问:“这叫什么原因?”
“在一石居,范思辙一开始只是和人斗嘴,直到郭保坤言语间对您不敬,他才暴怒出手。在他心里,您就是他最崇拜的人。”
“您是户部侍郎,所以他痴迷于商贾,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下意识里希望能帮到你。外面跪着的,是您的儿子,您觉得他一无是处,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您欣赏。”
“您冤枉了他,应该给他道歉。”
范闲的目光无比坚定。
“您已经对不起一个儿子了,难道还要再继续对不起另一个吗?”
之前一直没开口的桑桑,此刻终于抬起了头。
范建猛地怔在了原地,眼中充满了沉痛。
“吱嘎————”
门开了。
范建背着手,目光沉沉的看着正跪着的范思辙:“起来吧。”
范思辙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轻轻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