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
桑桑轻轻抿了一口葡萄汁,缓缓道:“是,也不是。”
范闲跟滕子京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了数。
“说起来,范闲你今天为什么要抢我儿子糖葫芦?”
“我都说了我没抢!”
“那你咬了。”
“那是试毒。”
“我觉得你蠢。”
“我毒不死。”
“你真的很蠢。”
“……好吧,我蠢。”
桑桑翻了个白眼儿,得,说这俩三岁都是侮辱人家三岁的稚儿了。
皎洁的月光打在了房梁上,映在了正斗嘴的两人身上,照在了给二人添葡萄汁润嗓子的桑桑身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皇宫。
侯公公:“陛下,太后差人过来……让陛下早些歇息。”
“还说些什么?”
“还说……范闲在堂上对太子并不恭敬,虽未说明,但话里话外还是请陛下再考虑考虑郡主的婚事,毕竟也算皇室联姻,总要谨慎些。”
“他若是对太子恭敬了,岂不是梅执礼一个样子了。”
侯公公抬眸看了他一眼,才复又敛下眉。
庆帝突然看着候公公,话语意味深长:“你说他和老二走得有多近啊?”
侯公公说的很委婉:“二殿下……今日虽也去了京都府,但总觉得……故意为之。”
“啊?”庆帝坐到了桌案旁,示意他继续说。
得到准许,候公公才继续说道:“这么一来,太子殿下自然认定范闲已经投效二殿下。太子慌乱之中,怕要出手段,到时候难免被二殿下抓住把柄啊!”
庆帝皱着眉,语气平静无波:“朕这些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虽是这么说,但是却绝口不提太子这么做会不会让很多无辜之人牵连其中。
侯公公恭维道:“几位殿下心思缜密,都是上上之选。”
庆帝抬头看着候公公:“你觉着他们谁能骗得了谁?”
这又如何能说得,候公公连忙推却:“老奴不敢妄断。”
庆帝这才移开视线:“戏没唱完,台别拆,接着让他们唱。”
一句话,就定下了这件事。
就在候公公准备告退之时,庆帝却突然叫住了他。“候公公。”
候公公连忙转过身,恭敬的看着他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庆帝低着头,表情古井无波:“那位范小姐,你觉着如何?”
候公公躬了躬身子:那范小姐自然是钟灵秀丽,秀外慧中。”
庆帝直直的看着候公公:“是吗?”
候公公的身子躬了更低了。
“候公公,你最近的舌头可是有点长了。”
候公公对上庆帝那冰冷的眼神,后背瞬间被冷汗润湿了一大块。他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疾步走了出去。
今日京都府发生的所有事,全都在庆帝的眼皮子底下。
而他,也默许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也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同一时刻,桑桑对着窗外挥了挥手,眼神冰冷的让人心底生寒。
真是巧了,她也知道今日皇宫发生的所有事。
李云潜,你且等着看。等着看你往日为了讨她欢心才留下的那些商户们,究竟会带给你怎样的惊喜。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现身吗?如今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此事出自叶轻眉的日记:商队被刁难,是庆帝替他们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