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酷不法视而不见,莫为御史、民生利弊视若无睹,莫为御史、吏治不明避而远之,莫为御史、怀禄贪势逐利而行,莫为御史!”
“世人皆言御史求名,若革除积弊扫往日沉疴,纠举不法平今朝之乱,亦算求名。”
“臣愿赴死求名,盼来日光明。”
他就站在那儿,原本瘦弱的身躯,如今却显得那般高大。赖名成一生清正廉洁,他是大庆的三品御史,都察院之长。在都察院的各位御史中,他比陈萍萍在监察院还要受人尊敬。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家中的房子,用脚步就可以丈量;去看望病人,也只能买一包红枣圈。如此捉襟见肘,竟然会发生在一个正三品的官员身上。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赖名成眼含热泪,他努力将身体挺直,目光坚韧的望着上方表情不明的庆帝。
他不傻,且为官多年。这些年来,上京城中所发生的事?桩桩件件,赖名成全都看在了眼里。
你们以为,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孤勇吗?
不,不是的。这般行径,在赖名成这里是常态。他不管其中的凶险,每一次都直击要害。只是有监察院胸名在外,让原本公正的都察院,被掩盖住了一丝光芒。
其实在桑桑回京后,他有去悄悄看过的。因为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永远记得,当初那二人在书写监察院石碑上的话时的盛景。
赖名成相信,能写出那些话的人,不会是别人说的那样。他太清楚官场沉浮了,也太清楚皇帝的心。
而如今,他也要遵循自己心中的道,去为这天下黎民,搏上一搏。
有的人死轻如鸿毛,但也有的人重于泰山。赖名成不奢求自己的死有多么重要,他只求,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一点,他的家国能富强一点。良药苦口利于行,只要他的话能在庆帝的心里泛起一抹涟漪,也值了。
“陛下,我都察院既受皇恩,便要忠君之事才能食君之禄。是死是活,还请陛下裁决权。”
庆帝的神色模糊不定,他看着赖名成,却又好像,是在透过赖名成,看向了另一个人。
良久,庆帝才大笑着。他神色冷酷,眼中凶光一闪而过。
范闲看着这个小老头,眼中全是钦佩:“杀疯了……”
旁边的辛气物听见了他的呢喃,很是深以为然的点着头:“确实是疯了。”他眼神明亮,没有半分轻蔑之感。
面对这样的赖名成,没有人能违着心去打他。那些原本连椅子都举起来的官员,突然又默默地将椅子放了回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有的人可能并不是一个好官,但是……
这数十年所受的教育,让他们做不成,那种奸臣佞臣。
庆帝身体微微前倾,他将手放在膝上,用来支撑着身体:“你们的一番苦心,朕都听到了,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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