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耳边有滋滋的电流声，有我爸和医生的谈话声，还有，我自己的声音。
我听见我自己在说，我快要死了。
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在他们转身之前被我偷偷藏了起来。
我爸和医生发现我醒了便围了过来，询问我的情况，我只是笑，不说话。
他们看着这样的我却觉得格外瘆人，后背泛起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们都觉得，这样的我，如同戴上了面具，标准的笑容是判定我成为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的标准。
想到这，我当真愉悦地笑了，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医生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他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你还是赶紧抉择吧……"
我爸没有回答，直到医生离开，他才开口和我说话。
"小昔。"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坐在我的床边，语调沉重："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可是……"
"爸，"我打断他，笑得嘲讽，"你是打算放弃我了吗？"
他顿住了，看着我有些无措。
我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眼底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你害死我妈妈的时候，跟她说，你会好好照顾我，现在，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你当真能安心吗？"
我讥讽一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耳边的呢喃细语安抚着我的心。我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妈妈还很健康，她没有患上绝症，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我喊了她一声"妈"。
她透过我，和另一个人说话："儿，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我回过头，那是小时候的"我"。
我看着我妈，一转眼，周边环境换了。
是我爸和我妈吵着架。我爸出轨了，死不承认，我妈一遍又一遍质问着他。
“……”
再后面，我爸拿起手中的烟缸，砸向我妈，周边的东西都被他扔了过去，他和我妈打起来了。他把我妈压在地上，掐着我妈的脖子，嘴里尽是些不干净的词。
"我"哭着挡在我妈面前，面对比自己大了两倍的人，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我"求他们别打了，没一个人理我。
一场冷战在两天后结束，我爸用甜言蜜语哄好了我妈。
我妈心软，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
再后面，他们又吵起来了，在街上的一个巷子里面。
是因为我爸在手机上网恋，把我妈的电话号码给了对方，我妈接到对方的来电，对方询问自己是不是夏永德。
当我妈问及这件事情时，我爸死活不承认。
我妈去抢我爸的手机，想直接看证据，我爸恼羞成怒，将手机砸碎。
他红着眼问我妈还要怎么样。
很奇怪，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显得好像是我妈妈死缠烂打，无理取闹。
我妈很失望，拿出小刀。我爸惜命，被吓到了，去抢我妈手里的小刀，最后被划伤指缝。
回到这里我才想明白，原来这天，我妈是想自杀，她想死在我爸面前。她的刀尖对着自己，从未想过对我爸动手。
是他太自私了。他以为我妈想和他同归于尽。
再后来，我爸喝醉了酒，在大庭广众之下，拿起高脚杯砸向我妈。
最后不欢而散，所有人都在找我妈，而我爸一个人回到家睡觉，仿佛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对于我爸来说，我妈不重要。
最后"我"在河边找到她，她一个人买了一瓶江小白喝，眼里都是泪水。
她问我："你希不希望我和你爸爸离婚？"
"我"看着她，无措的摇了摇头，"我"怕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所以，"我"成了杀人犯的帮凶。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初二那年。
"我"考了全校八百多名，整个学校都只有一千名，"我"成了吊车尾的学生。
回到家，"我"告诉了刚回来的妈妈，她的脸上尽是疲惫，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的情绪崩溃了。
她坐在板凳上哭，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我”当时只是疑惑的看着她，觉得我妈小题大做，我不一直都是这个成绩吗？
到后面她说她得了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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