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无奈地回到酒肆的时候,一阵突兀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一转头,只见一辆马车冲在最前,身后还有八位骑马穿着软甲的侍从跟随着。
前几日刚下过雨,地上还皆是水滩,马车速度不慢,踏起一地水花,朝前奔来。
小老板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害怕那溅起的泥水染湿了他的衣衫。
“吁。”车夫一拉马绳,在酒肆门口停了下来,他看了看酒肆的招牌,低声念道,“东归?”
小老板一笑,急忙走上前:“看你们似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东归这名字好啊,很配你们,进来喝一杯?”
车夫依然皱着眉头看着那招牌,似乎没有听到对方的话,或者根本不想在意他的话,他转过头,掀开幕帘,对着里面的人轻声说了些什么。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句话,车夫急忙下车,撑开了伞。
几人进了酒楼,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传来打斗声。
一位青衣少年,被扔了出来。
不远处的顶楼,一位怀抱白猫的锦衣女子,眼眸轻抬。
注视着那位小老板。
惜挽歌百里东君……
他是最后见过叶安世的人,跟着他应该可以找到心魔的踪迹。
两位少年想溜进顾府,惜挽歌也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枪客晃了晃手里的长枪:
司空长风我在江湖晃荡了这么多年,如果这些心思都没有,早就已经被埋在下面了。我们就从这里翻墙过去……等等,有人!
那枪客立刻拿起长枪,护住百里东君往后退了一步。
在不远处的楼阁上,果然立着两个白衣女子。
她们穿着一身白衣,背对他们而立,身上散发着森森鬼气,她们没有撑伞,但那些雨水却打不到她们的白衣上。她们手轻轻地张着,仿佛手里扯着看不见的丝线。
而在二人相距的空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冲着顾家后院的高墙行去,但他并未和想象中一样翻墙而入,而是慢慢得慢慢得消失在了雨中。
白东君和枪客相视一眼,同时低呼一声:
司空长风“鬼啊!”
百里东君(少年)“鬼啊!”
惜挽歌远远看着在雨中交手的几人,打着打着就收了手,大概是谈成了什么吧。
白东君和枪客在外面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但直觉告诉枪客应该离开了,他拉了拉白东君的袖子,正准备离开,却见那方才消失的黑衣男子重新出现在了那里,只是他的伞已经不见了,腰间却围着十几柄利刃。
“走!”枪客猛地一拉白东君的衣袖,可一转头,却看到那两个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鬼魅。
苏暮雨你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忽然出现的黑衣人。
枪客摇头:
司空长风什么都没看到。
好像相信了他们的话,却依旧对着他们发问
苏暮雨那你们身后那位呢?
黑衣人同身边女子对视一眼,发出一枚暗器,虽然看不到人,但刺客的直觉一向很准,暗器直往惜挽歌命门而去。
她手轻轻一挥,暗器凝在空中一瞬,卸力落在地上。
百里东君和那枪客愣了一瞬,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惊出一身冷汗。
居然真遇到鬼了!?
也不管面前的黑衣人是敌是友,躲在了他身后。
毕竟比起刺客,他们还是更怵鬼。
苏暮雨既然来了,高人为何不现身一见。
惜挽歌没理,自顾自的抚摸怀中的小猫,好似没听见苏暮雨的话。
他们行走江湖以来,还从没有见过这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幻术,居然看不见任何人。
但是他能感觉到这里就是有那个人的存在。
此人的境界,恐怕在他们所有人之上,久待不妙。
苏暮雨走吧。离开这里。
黑衣男子轻叹道。
白衣女子皱眉:“首领?”
黑衣男子挥了挥衣袖:
苏暮雨走!
司空长风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枪客拉起百里东君,头也不回地朝着来的方向跑去。
惜挽歌轻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