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日,是雨水最多的一年。
在希子和恒野栖住进来的第二天,乌云密布,雨水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一直到第五天,雨亦未停,那些雨珠依旧不辞辛劳的砸向人间。
连续几日的雨,让原本平坦的路变得泥泞起来,路上空荡落的,两边店铺都关紧门窗,试图阻挡外面的狂风暴雨。
偶有人儿急忽忽的赶向山下家,他们大多是背着那生病的人儿,披上黄衣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过去。
……
恒野栖很喜欢雨,喜欢那细密的雨砸在皮肤上那清凉的感觉,喜欢那漫天的雨幕将整个世界冲刷的一尘不染。
(主要是能冲刷自己的作案痕迹)。
可能是前世的职业所致,让他虽在这个家没待几天,却已经有了一些情报。
他们现在住在的地方是神樱镇外围的山下家中,听家仆说镇子中央有一棵存在百年之久的樱花树,以前是神写的住所,每逢新年将至他们者会撤下神树上前年的祝福,待到新年第一天,由镇上的人们再挂上新一年的祝福.因此,神樱镇每逢此时便会迎来一波又一波的游客。
而山下家则是镇上远近闻名的医学世家,[无论什么人,有没有钱,尽自己所能,帮助人们,是镇上的人对他们的认识但那些人可不知道,这些成功的药物背后是多条人命。
前世虽也有类似的临床试验者,往往都是自愿的。
而山下家的人会经常上镇子上溜达,遇到符合自己要求的流浪汉,绑了就连小孩也不放过,而他们最常用的手段,则是绑回来,不顾他们竟愿强行试药,并武力威胁他们签下意愿书(小孩除外)。
下雨的这几日,恒野栖就在主宅做一些端荼倒水的活,在右胳膊好之前,他只能干些轻活。
第六日,雨终是未停,但比起之前已经小很多了。
第七日,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远处,一道彩虹挂在天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恒野栖穿着木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家仆来到一座独立的房屋前。
因为之前有雨,便一直在主宅内活动,还不知道外面的布局。
可那家仆将自己送到这后,敲了门,便离开了,看来只能问里面的人了恒野栖站在门外不一会,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面前的推拉门被拉开,一个体态雍肿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此人名为伊原,姓山下,是家中的长子,此前恒野栖在主宅内见过他一次,当时他正被父亲训话也是那次。
他才知道,自己与母亲希子在家中不受待见的原因了母亲希子是家中次女,长相出色,在她成年时(私设十五成年),父亲将她嫁到吉永镇的神代家为的就是神代家的那些珍稀药方。
在希子过去两年多,神代家宣告破产希子被卖进宜春楼也是山下家主的主意,但还是有点情感,只让她当乐伎.在宜春楼的第二年,希子的联姻对象死了,次年,恒野栖出生,父亲就是山下伊原,希子的哥哥。
因此,外人只会认为希子是个不守妇道的寡妇,连带着恒野栖也一起讨厌了。
……
恒野栖站在伊原面前,没有问好的意思,原也不打算让他叫只是拿出一沓纸,在上面用日文书写。
随后,在一旁的火炉上拿下一壶刚烧开的水,撩起他右胳膊上的衣物,尽数倒了下去。
袅袅白烟升起,伴随着的是恒野栖隐忍的惨叫新的身体对痛觉还是很敏感,他只能咬住左手,不让自己叫的太大声。
伊原将针消毒后,再一个个挑破大小不一的水泡,再覆上自己亲手制成的烫伤药。
从进门起,恒野栖就感到伊原的眼神很不对劲,除了那种对自己厌恶的感觉,貌似还有那种看稀奇物种的感觉.为了防止药效重合,这几天就只试烫伤药,其余时间他可以在宅子范围内自由活动,尽量不要在家主面前晃。
等恒野栖再从伊原房中出来时,已日头高照,原本泥泞的土地也硬实起来恒野栖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往厨房走去。
……约摸是到了饭点,厨房内有许多忙碌的身影,恒野栖店着脚到在窗口上,看着他们盛每个人的饭待那群家仆端着饭出去时,恒野栖也悄悄跟了上去。
在主宅内一家人席地而坐,看似其乐融融,实则都在不经意地冷落那个最小的孩子。
[这人有点眼熟..]
恒野栖躲在门后,看着那桌上唯一的小孩陷入了沉思不等他多想,从里面传出一个雄厚的声音,紧接着一些家仆又搬出张小桌子,上面摆了几盘量小也不精致的饭菜恒野栖意识到了什么,正欲转身跑,但被人一把拎起衣领,像只犯错事的猫崽一样被拎进房内气氛在他进入房间时就一下凝重起来。
在场的人无一不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待他唯独那个小孩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肩膀在不断抖动着。
“坐下”
那个坐在最中间的人发话了,这人毫无疑问就是当今山下家主亘野栖听话跪坐在那张新桌前,上面还有些许未干的水渍虽然他还有很多问题,包括那个人,但在家主的眼神威胁下,他只能乖乖闭嘴终于熬到了用餐结束。
正准备去找那个孩子时,他就像一只闯进来的肮脏的土狗被其他人赶走,那个孩子也被拥簇着带走了,走之前他转过头笑着无声对他说了什么恒野栖是会唇语的,他勾起唇角转头向屋外走去
今晚后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