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霞光溢彩，橙黄的光芒荡漾在相柳白如雪的衣衫上。它像是为相柳的衣衫染上一层亮色。
相柳睁开，便瞧见玟小六不知何时行至桐儿的软塌前。他下了塌，脚步轻而怒。
“？！”
玟小六被他踹醒，屁股上是火辣辣的疼痛。
“相柳大人！”
“选的地方挺不错。”
玟小六心中一惊，额间似有冷汗。他匍匐在地，又是一阵抖如筛糠。
“我……小人睡觉不老实！不老实。”
玟小六的速度倒是快，还未等到桐儿苏醒便回到了原位置。
“考虑好了吗？”
面对相柳的询问，玟小六有些惧怕，但他胆子也大。开口就是流氓一样的笑意。
“还在想，能不能给我口水喝啊？”
相柳挥挥手，一团光芒盖住桐儿的床榻。玟小六当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却不料相柳开口便是一句……
“来人，鞭笞二十。”
那时候的玟小六才知道相柳为什么要掩盖桐儿，只怕自己的血腥污了她的五识。
“我想好了！想好了！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鞭笞，二十。”
相柳回身坐在桐儿的塌前，细长的手指扫过她的眉眼。
“两个条件！两个！”
相柳没言语。
“一个条件！一个！”
“大人，二十已打完。”
此时的玟小六已经虚脱，额间满是汗珠。泛白的唇干哑的说不出话。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有一个条件。”
相柳终于开口。
“说。”
“我绝不离开这个清水镇，你要是不答应就打死我吧！”
相柳起身，裙尾扫过地面硬生生带出一丝温柔。但玟小六知道，不管相柳是什么态度。他所对待的就只有桐儿。他也不敢奢求那温柔是为自己。
“好。”
“帮我配制我想要的药物，平时可以留在清水镇做你的小医师。但我传召时，必须听命。”
“好，不过不是大人你想让我配什么，我就能配什么的。”
“配不出来，那你的身体来换。”
相柳心神一动，转头目光落于桐儿身上。刚睡醒的姑娘总带着一丝倦怠，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相柳走上前，替她梳着青丝。
“醒了？”
桐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影。
“他啊，一点小小的惩戒罢了。”
桐儿没有再动作，任由相柳为自己穿上秀气的长靴。
“大人！大人！有人私闯军营！”
“在这里等着我。”
见他离开，桐儿扶起一旁的玟小六。
玟小六看着她，又像是在隔着她在看着谁。
“你是桐儿？哪个桐啊？”
（梧桐树的桐。）
玟小六笑了。
“我有个姐姐，也叫瞳儿，不过她是眼瞳的瞳。挺好！挺好！”
桐儿并不常用手语，一是没几个人看的懂，二是相柳总能看懂她眼里的意思。
她没想到玟小六可以看明白。
（你看得懂手语？）
“我是个医师嘛，多少懂点。”
桐儿不再动作。
帐外此刻正站着一个年轻少年，那模样像是春风。
桐儿忽然觉得，或许相柳是凌冽的寒冬，虽然温暖但更多的是峻冷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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