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死前，尚柒也不能理解当时的那些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只是后知后觉间，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成为牺牲品。
而这位多年陪伴的“好友”，在涉及到利益时，也能毫不犹豫地将他当做垫脚石。
....
“哟，睡美人总算醒啦？”林亚楠混不吝的嗓音和记忆中的重合，却是带着欢快的，和记忆中的腔调不同：“身体好点儿了没？”
尚柒看见他回头望过来的双眼，圆噔噔得闪着光，长长的睫毛，粉嫩的上扬嘴唇，整张脸像是精致的洋娃娃，过于漂亮。
忽然间，这张面孔与上辈子最后一秒所见重合。
同样是这张脸，可那时的林亚楠是低垂着眼，冷淡漠视着垂死之人的求救。
好似生了一张怜慈面孔的恶魔。
无限痛恨蔓延整颗心脏，其中还夹杂着不解与不易察觉的惶恐。
“嗯？怎么不说话？”林亚楠在炽热的注视中歪了歪头，嘴角的幅度微微下垂。
他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带着不易忽视的情绪，但林亚楠一时间分析不出来原因。
垂在大腿外侧的手指颤了颤，尚柒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张了张嘴，半天也就憋出了一个字：“渴。”
他这幅嗓子太沙哑了，说话时，又习惯似的延长音节，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即使尚柒没有这么觉得，也没有这种意图。
第一次听到这种语气，林亚楠只是轻笑了声，站了起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气势上就比矮半个脑袋的尚柒强了不少。“我给你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喝完了？”
他边说着，边走向半开放式厨房，在柜子里取出杯子，用水清洗。
明明是尚柒的家，可林亚楠的行为却比作为这套公寓的主人还要熟悉。
“嗯....”尚柒垂着眼睛看地板，不再看他。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里面逐渐膨胀的愤怒。
上辈子借刀杀人，害死自己的凶手就在眼前，尚柒暂时还没有那个宽宏大量，能好端端地和那人说话。
他虽不是毒蝎心肠、睚眦必报，却也不是打一个巴掌又欣喜接过甜枣的菩萨。
尚柒默默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处，与林亚楠方才坐过的位置隔了三个人的距离。
林亚楠对他的情绪变化并没有表达什么，接了杯温水后，走过来递给他，“接着，我看看你发烧好了没。”
尚柒听话握住水杯把手，下一秒，巨大的阴影落下。
林亚楠略微冰凉的手指，拂去落在尚柒额头上的碎发。
还没等后者反应过来，对方的额头便抵了过来。
脑门上的触感格外清晰。
尚柒睁大了眼，红透的嘴唇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青年身上柠檬味的气息喷薄而来，将他完完全全地包围住。
周围好似被淹没了，耳鸣声从远方飘来，进了左耳又从右边出去。
“是不烫了。”林亚楠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双杏眼中清澈得可以看见对方的面孔。
深褐色的眼睛很灵动，没有一丝杂质。
因为离得太近，两人的鼻尖相碰。
TBC——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