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韩家哥哥会武,曾经试过强迫的办法,也没成功,换她妈妈温柔的劝,也没用。
这件事发之后,当天,她入口的食物就都被查了一遍,最后嫌疑锁定在了一杯水上,是跟她结仇的师叔,往她的水杯里加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靳先生的班舍从来不惯着什么人,那人摆谱想要加钱没谈拢,就想在开锣前让靳先生回了戏,丢了底,到最后不得不加钱求他回来。
她从小体弱,跟着别的班子一位大武生习武,性古,性子古怪,不爱说话,人家就会这一出老生戏,没人教,教给了她,那天她和师父唱了全本的红鬃烈马,她长得高,并不突兀,要下不少好来。
那位大武生也是搭班唱戏,这一期刚好唱完,就过来这边搭班,那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毁了自己,心里不舒服吧,就下了毒手,那人自然是被开除了,可她也救不回来了。
年少成名到后来和她师父断了联系,中间也不过就是八九年的事儿,八九年期间,有个小女孩,五点起来喊嗓子,早上学戏,午晌习武,下午学曲艺,傍晚又习武,又卡着点跑几公里到剧场,趴在下场门仰头看着自家师父,下了戏,跟师父手拉手的回家,然后念叨今天学了什么什么。
后来,师父有时候嗓音湿润了,就让她扮上去唱,师父总会亲自把场,也替她托咐几句,一来二去,她唱红了,她没有上过幼儿园,直接七岁上的小学,她开学了,师父就把人最多的周六日的晚场让给她唱。
她住校了,还是五点,她会躲到学校最背静的地方喊嗓子,下了课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戏本子记戏词儿,午休的时候,她会假装去上厕所,躲在楼道里压腿。晚上放学,小朋友们都去玩儿了,仅有微光的操场上,也有他练功的身影,她有一个小本子,每天都会在上面写,自己练了哪些,哪些明天要练了。
到了星期五的晚上,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放了学自己跑回剧场,趁还没开锣,先把作业写完,写完趴在下场门,看师父演出,她特别佩服师父,师父好厉害,小小的心里也有了计较,哼哼,总有一天我要给师父的本事都学走。
只可惜如今,那个小女孩儿已经不见了,多了的只有个不会说话,一胳膊纹身遮盖伤疤的女孩儿,还有个找不到那位小女孩,落寞不再收徒的靳先生。
郭麒麟老舅想什么呢?
看着吃饭也能吃出神的张云雷,郭麒麟伸手就戳了他一下,减肥可以理解,该装得装嘛,总不能神游天外,师父说话都听不见吧,这可有点不合适了。
张云雷啊。
张老师抬头,才发现师父盯着他看,想要站起认错,却被摁了肩膀,没起来。
郭德纲想哪家的小姑娘呢?我看你跟那个柒爷不错,也都是天津人,不如改天带回来我们见见,给你撮合撮合。
郭老师仗着对孩子的了解,开口即是套话,每次还一套一个准,看着师父坐等吃瓜的表情,张云雷却是红了脸,别说,刚刚脑子里还真是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