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上群星闪耀,远处的雪山布幕十分逼真,广阔的舞台可以容纳至少五十人以上,刘耀文是第一次站在这么华丽的舞台上。
此刻的他,衣衫褴褛,从贵族堕落为弃儿的十三岁敦煌少主公子舒夜褪去了所有的光环,被一匹奄奄一息的瘦马驮着,抛弃在一望无垠的大沙漠里。
戈壁滩上的流民谁也顾不上谁,艰难地被驱赶着,逼迫着,行尸走肉般向前赶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中原小乞丐向他伸出手……
一路的颠沛流离,小乞丐将自己的水与食物分给他,默默照顾这个同行的伙伴。
伴随苍凉的音乐,两位少年舞者和整个舞群在狂风里,以古老的舞姿,演绎着随时将被黄沙或者冻饿埋葬侵吞的生命。
他们的脚上都系着铜铃,像骆驼似的伴随音乐在沙漠里叮叮作响,那破烂的衣衫,在风里猎猎地飞,舞群或整齐或凌乱地扑倒,后仰,连续地扑跌,又艰难爬起,再次跋涉的舞姿在沙漠上挣扎,蹂躏感染着观众从心底发出对命运的叹息。
月光照耀在雪山上,终于到昆仑了。虚空里响起了埙的声音,如泣如诉,婉转幽怨的乐声仿佛洒在月夜里的雪粒,与清辉融在一起,照耀在月下攀爬的流民身上,令人没来由地一阵鼻酸。
少年在雪山上,深一脚浅一脚,舞动出真实地艰难跋涉,合着音乐节奏地倒地,翻滚,惊险地一只手拉住峭壁上的另一只手。小乞丐在合入的笛声中撕破了自己唯一的破棉袄,将棉絮分出一半塞在似乎已昏睡的公子舒夜的衣襟里。
绵延数千里,数十个日夜,在穿越黄沙瀚海,被赶往昆仑绝顶的岁月里,大漠孤冷的月色,见证了两位少年滋生于生死之交的友谊。
音乐再次变幻,初晴化雪,涅磐重生。两位少年换上了新衣,舒夜纯白,小乞丐纯黑,命运让他们成为了光明顶的两名底层新人杀手。
在这个训练杀手的大本营里,两位少年带上自己的木剑,一同练武,一同吃饭,在暗无天日的残酷训练中,在同期成员不断的攻击暗杀,时刻不能松懈的提防里,他们却携手共进,肝胆相照,迎着朝阳和落日度过了相对充实快乐的少年时光。
六畜界卑贱如蝼蚁的性命在苦练、切磋、厮杀中残存。数百上千个日夜彼此的鼓励扶持,竞争刺激,舒夜和小乞丐沾满鲜血的双手始终紧握在一起。
稀疏的鼓点响起,由远及近,琵琶声中,风姿绰约的少年长身玉立,黑衣飒爽,是已近成年的小乞儿被几十人围在核心。
他微笑的面上毫无惧色,随身的木剑已换作一柄普通的长剑在灵活的手腕中飞舞,一个筋斗,后腿飞踢,如白鹤亮翅,转瞬便扫平了身周五米的场地。没有姓名的他,笑容中充满无需任何人肯定的自信。
他似是随手将长剑往空中一抛,围攻者立刻蜂拥而上,然而不知何时躲在暗处的公子舒夜便在剩余众人的惊愕中从他们背后的空中忽然俯冲接住长剑,双剑齐舞,身姿如穿花蝴蝶旋转飞扑,落下时,十数人长剑脱手,狼狈坐地,只能眼看着来人一身洁白,片尘不染地站到黑衣的无名杀手身侧,与他并肩而立。